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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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京墨原本还乖乖地叫林瑜拉着，一来到校场，看见那些个挂着的小弓小箭，再瞅瞅对面墙上挂着的草靶，就按耐不住了。他也不敢挣脱，只回头期待地看林瑜。

爷爷说过，大爷比自己还小一岁。除了要恭敬着外，也须得当做弟弟一样照顾着。不过，弟弟的话，都是长这么好看的吗？

林瑜看他那狗狗一样水汪汪充满期待的眼睛，无奈地摇摇头，松了手叫他先玩去。

张忠眼力最好，要不然也习不得弓箭。他一看欢呼着跑去摸新制的牛角弓的，不就是之前跟着他押送年货去林族族长那的林老管家的小孙孙，先对慢悠悠的踱过来的林瑜抱拳一礼后，方笑道：&ldo;我原对林叔说，这过耳不忘的人才白放着可惜了，如今可不就应了这话。&rdo;

林瑜摇头，道：&ldo;跳脱了些，还得好好调|教。&rdo;又问，&ldo;如今我二叔爷那边是谁盯着？&rdo;

&ldo;黄石带着地支俩小子盯着，再稳妥不过了。&rdo;张忠回道，似乎没觉得黄石没说具体叫他知道是哪两个小子有什么奇怪的。原是年初时林瑜那边就交代过，日后张忠领起教导他武学之职，便只管着天干一队。地支由黄石单领着，直接对林瑜负责。

林瑜本身对黄石另有要求，但也不至于为此向张忠解释。再者，他更清楚张忠这个老实且义气的，向黄石道恭喜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什么嫉妒之心。

另给张忠武学师傅一职，除了林瑜现在的确需要之外，也是出于安稳人心的考虑。张忠此人忠厚、又时常照顾下属，讲声望黄石比不得他。天干地支两队分流是林瑜一开始设立时就想好的，如今适逢其会，黄石比起张忠来更适合去做一些不在台面上的事，自然乘此机会先分开。

至于现在的地支还担不起林瑜心中职责却不要紧，横竖暂时没什么大事。真正的地支，人手还要靠黄石自己一点点寻摸出来，到时候规矩一立，才算成型。

如今这般，连个胚子且还算不上。

进校场第一天，不过扎了马步，用张忠的话说，先松活松活筋骨，日后再讲其他。

结果，这校场还没呆上一个时辰呢，一个小子就匆匆地走过来，张忠看他那形容声色不比往日，又见林瑜目不斜视，便是那小书童京墨也苦兮兮地不敢乱动，便道走开个一时半刻也无妨。

再者，林家的规矩，不是自己负责的地方，不可擅闯。那小子虽是领了命来的，哪里敢进校场呢，见着自家队长，忙杀鸡抹脖的使眼色。

张忠走过去，照着脑袋就是一巴掌，道：&ldo;站直了说话，上蹿下跳的，做什么呢！&rdo;

那小子嘿嘿一笑，道：&ldo;好事儿啊，那边那一家让人给告了。&rdo;说着他摸了摸才长出些青色的下巴，啧啧道，&ldo;开衙第一天，知县怕是给气坏了，这一年的好兆头就这么飞咯！&rdo;

&ldo;行了，我知道了。&rdo;张忠心里这么一算，便知大概是黄石那边提前发动了，也不管这小子忙忙地折身王子佳大爷那边走去。

如此这般一讲，林瑜无动于衷地听了，然后问道：&ldo;还需站多久？&rdo;

张忠下意识地看看室内的座钟，道：&ldo;第一次时间不宜太长，再有五分钟便罢。&rdo;林瑜自来喜爱定时定点，是以林家的仆下都习惯了分钟的算法，倒比以前要好使一些。

&ldo;那便五分钟后再说。&rdo;他微阖了眼，点滴的汗水自白玉般的额头上滑下。

第17章

开衙第一天，便接了案子，哪个当知县的高兴得起来？虽说，做读书人的，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该有的敬畏又哪能少了？

原本田知县只叫蒋县丞往衙门前头了解了此事便完，哪知蒋县丞去了不过一刻又匆匆回了知县官邸，如此这般的说了。

田知县听了皱眉道：&ldo;这么说，这白氏竟是做下过人命官司？&rdo;琢磨一下时间，正是自己来此地上任之前，便道，&ldo;此等恶毒妇人还留着作甚？&rdo;说着，便要使人押了下去细细拷问。

蒋县丞忙道：&ldo;这样的一个糊涂人有什么要紧，可偏偏她拉扯了林家、张家，老爷您且听我一言。&rdo;便将三年前那一桩财货纠纷细细地说与田知县听。

田知县听了，讶道：&ldo;听着那白氏在金陵过得好好的，怎的竟回了金陵，还自己上衙门出首？&rdo;如今三年都已经过去了，若真是良心受不得谴责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想着他问道，&ldo;怕是另有隐情罢？&rdo;

&ldo;正是如此。&rdo;蒋县丞将手里的状纸递与田知县看，道，&ldo;她原是来寻自己大儿的，不知怎的，竟在那林松一家的长随身上看到了她给大儿做的荷包。悄悄地打听了，才知道她大儿已经叫他家给弄死了，自觉再无倚靠，才来报的官，叫那一家赔命。&rdo;

&ldo;只怕是灭了口。&rdo;田知县仔细看过手里的状纸，上面条理分明地叙述了三年前因着大儿的赌债，林家谁人找的她，一共与了多少银钱，前头给了多少，事成后又给了多少。然后她做了怎样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大儿因此亡故，已得报应云云。下面有个鲜红的手指印，是白氏的，边上是写状纸的秀才名字。

田知县看了，因叹道：&ldo;果真报应。&rdo;又想这秀才倒是写得好状纸，兼之字迹文秀，倒可见上一见，这是后话。

&ldo;可不是，当时只道林家小儿命苦，怎知里头竟还有这样的曲折呢？&rdo;蒋县丞叹息道。

&ldo;此等丧天良的人家还留他们格外逍遥不成？&rdo;田知县收了状纸，即可遣人就要拿人去。

蒋县丞忙拦了道：&ldo;老爷有所不知，这林家原是本地望族，只是先林润之去后，族里便拿不出什么中用的。如今那一家倒有一个举人知县顶着门脸。&rdo;

田知县一听，也不等他说下去，嗤笑道：&ldo;如今举人何其多，也能做起知县来了？&rdo;他自己正经的两榜进士出身，如今也不过着知县上熬着罢，如何看得起林滂这种歪门邪道的。

&ldo;老爷何其英明，那个小小的举人又有什么脸面可言呢。&rdo;蒋县丞自悔不该说什么举人知县，戳了田知县的肺管子，岂有好处？忙忙地道，&ldo;不过这林族有一项不一样，他家出过一任侯爵，如今那一家虽分了宗，到底看着他家的面子上吧？&rdo;

田知县听见这么一声，顿了一下，心里盘算一回，道：&ldo;可是圣上隆恩，格外多袭了一代爵。后无爵可袭却从科举晋身，得了探花之位，如今正做着兰台寺大夫的那位？&rdo;

&ldo;可不是他。&rdo;蒋县丞腰更弯了一些，道，&ldo;虽说是分宗出去了，但这到底不好看，您看……&rdo;

田知县抚了抚短须，思忖道，这族里出了杀人夺财的大事，面子上是不大好过得去。不过，这到底分宗了，京城林家是不是关心还两说。

便道：&ldo;那你说的张家，又是个什么样的境况？&rdo;

蒋县丞年纪大了，在上头使了劲，就在自己家乡姑苏这边辗转任着这种芝麻小官，对于乡里乡外的事情倒是门清。他原也不大在意这案子怎么判，不过是想着林松一家倒是识趣，如今还他们些许香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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