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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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1页）

如果在这一次次的冲突中，他能够有决断敢担当一点，他能够不畏事能够不自私一点，也许寇准就不必背负这么多的积怨而被逼出朝堂。他高估了自己的掌握能力，他高估了天子的容忍程度，他低估了王钦若，也低估了另一股即将崛起的潜势力。

直到今年的不可收拾，直到今天的失控。

王旦蹒跚地走在甬道上，像忽然老了好几岁。没有寇准的日子里，他将孤身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前面的路，将更加艰难。

第五十四章

寇准被贬出京后，宰相之位空缺，真宗本欲提拨王钦若为相，却被王旦所反对，因此不再提起。王钦若虽然心有不甘，只得再思别计。

这段时间，真宗却因为王钦若那番&ldo;澶渊之盟是城下之盟&rdo;的话，心里常常觉得不受用。王钦若乘机进言道：&ldo;太祖皇帝一手打下大宋江山，太宗皇帝时又有灭南唐收吴越平北汉的战绩。皇上春秋正富，岂不应该留下一番名扬天下的功业？&rdo;

真宗听得砰然心动，问道：&ldo;何谓名扬天下的功业？&rdo;

王钦若知道真宗因刚刚订立了澶渊之盟，并不想动兵，故意道：&ldo;澶渊之盟订得不公，不如再次发兵，直取幽云十四州？&rdo;

真宗连连摇头：&ldo;一则背盟叛约，非大国之风；二则河北生民，方免兵灾，朕何忍再动兵戈。此法不可！&rdo;

王钦若道：&ldo;既然皇上怜惜生民，不愿意再动刀兵。臣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兵不血刃，达到威慑辽国的目地！&rdo;

真宗问：&ldo;是何办法？&rdo;

王钦若道：&ldo;皇上可知，当日萧太后为何在占有优势的情况，只订下三十万的岁币便匆匆撤兵？&rdo;

真宗看着他：&ldo;自然是朕亲临澶州，大败辽军，曹利用折冲樽俎得宜所致？&rdo;

王钦若摇头道：&ldo;非也，以臣看来，她是畏于天命。辽人向来无进犯中原之心，每次南侵，亦只不过是得些金帛便宜而已。当年辽太宗耶律德光一意进攻中原，述律太后曾经劝他说：&lso;如果汉人做契丹王，可否？&rso;辽太宗说：&lso;不可。&rso;述律太后又说：&lso;既知不可，那儿何必非要做汉王呢？汉人难制，便是得了汉地也不能久留，若有何意外，后悔莫及！&rso;辽太宗不能听劝，果然身死异地，尸体回乡，述律太后因他不听母命，而不许他安葬，以示警戒后人。此后历朝辽帝，均明白汉人治汉地，契丹统治辽地的道理。那萧太后自恃曾有过高梁河之役和雍熙之战的胜利，想要破了这个传言，因此领兵进犯。谁知道兵马未动，先是折损了元帅耶律休哥，去年南侵，名将耶律斜轸又在军中阵亡。萧太后也算得性情极悍，不但没有因此退兵，反而在萧挞览的煽动下再次南侵。谁知道圣驾亲征，未到澶州，萧挞览已被床子弩射死。那萧太后再是倔强，也不由得她不相信这天命所在，辽人不可北侵的道理。&rdo;

真宗微微点头：&ldo;这倒也有理。&rdo;

王钦若道：&ldo;况且辽人向来敬畏天命，获飞鸟谓之天赐，猎走兽谓之地与，必要拜谢天地。萧太后数次行再生祭礼，也是以自己权位为天地所赐的象征，来掌握契丹的二百部族。想当日皇上也是因为行太庙祭祖之礼昭告天下，因此王继忠阴谋叛乱才不能得逞。因此臣认为，为了威慑辽人，不如效法历代明君圣主，行封禅之礼，昭告天下，大宋天子乃天命所归，以镇服四海，夸示外邦。尤其是辽国最敬畏鬼神，必能够达到威慑的目地。再则，自唐末以来，征战百年，百姓人心惶惶，皇上以封禅大礼，则是太平盛世的庆典象征，可以安天下百姓之心，更增为朝庭的拥戴和身为大宋百姓的自豪感！&rdo;

王钦若精退史实，口才又好，引经据典中外故事，说得真宗不由点头，只是微一犹豫，道：&ldo;历代封禅，都是国泰民安，必得世上罕见的祥瑞，才可下封禅的诏书啊！&rdo;

王钦若微微一笑：&ldo;所谓历代的祥瑞之事，又哪里件件是真的天降地生的。汉高祖斩白蛇，化出一段赤帝白帝的传言来，河图洛水，又哪一件不是人力所为？圣人以神道设教，只要是君王做一个信奉的姿态，便足以叫天下人信为神明了。&rdo;

真宗点了点头，又道：&ldo;只是泰山封禅，所需费用，又不知要消耗多少国库钱财。国家尚贫困，朕此时不宜为了示威，而置百姓于不顾啊！&rdo;

王钦若躬身道：&ldo;至于国库费用，非臣所职司，臣不敢妄言，皇上何不召三司使丁谓前来一问，国库是否有余钱举办封禅大典？&rdo;

真宗召来了丁谓问道：&ldo;丁谓，朕且问你，国库所得收入，可能承担得起一次封禅的费用吗？&rdo;

丁谓早已经与王钦事商议过此事，因此来时已经是胸有成竹：&ldo;回皇上，臣这里有景德三年的全部赋税收入，与咸平六年相比，仅在这四年里，全国就新增五十五万多户人家，赋税收入增加三百四十六万多。仅这增加赋税的部份，足以支付好几次封禅的费用也绰绰有余了。况且，天子封禅，能安定民心，促进生产。让流民可以定居耕种，天下各州及与边境的贸易也会增加。封禅用出去的钱，只怕从来年赋税上，就可以很快地收回。&rdo;

王钦若忙道：&ldo;这正如毕相当年所说的，虽然给付辽国岁币有三十万，但我朝不但可以省下大量的军费，而且每年可以从与辽的的榷市赋税上收回百万之数，虽有所付出，但所得更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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