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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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1页）

&ldo;是的。&rdo;魔导师谦卑地回答她，&ldo;玩弄生命的人最终也逃不过生命的惩戒，这是一个道理。&rdo;

顿了顿，他又说：&ldo;当然，对于您而言不是这样，没有谁可以将惩戒施加给您。&rdo;

&ldo;所以我能从死亡的手里夺回你？&rdo;

&ldo;您会这么做吗？&rdo;魔导师嘴角牵起笑容，他大概很少笑，所以看起来有点不自然。

那孩子的表情就像石像般冷硬，她靠着他的胸口，轻轻摇头。

&ldo;不会。&rdo;

让死去的生命活过来，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谁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魔导师的笑容又深了几分：&ldo;我知道您不会。&rdo;

女孩儿已经不说话了，她疲惫地闭上了眼。

魔导师站在静谧的林间，低声颂唱咒语，大地伸出枝条，飞快地织造出可供遮风挡雨的树屋。他抱着女孩儿走进树屋里，这里面挂着一个个由花苞构成的小灯笼，萤火虫发出黯淡却温柔的光。这是很古老的德鲁伊法术，只有心灵纯净的魔法师可以使用，大天使也在其中之列。

夜色渐深，女孩儿沉睡在茧一般的藤床中，她的睡颜看起来痛苦而疲倦。而魔导师则像雕塑般矗立在她的身侧，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他必须守护这位陷入梦魇的神。

&ldo;有人。&rdo;女孩儿没有睁眼，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了。

&ldo;由他们去吧。&rdo;魔导师微微垂眸，试图安抚她。

&ldo;清理掉。&rdo;女孩儿睁开了眼，看着他，她的眼睛是清浅的褐色，眼底泛着不可捉摸的光，&ldo;我不喜欢人。&rdo;

凡是曙光热爱的一切，她都深痛欲绝。

&ldo;是。&rdo;魔导师恭顺地回答。

他走出去，过了会儿又回来，沾染过无辜者鲜血的天使身上带有污秽的气息。

&ldo;还差一个。&rdo;女孩儿仿佛有着看破一切命运的能力，&ldo;为什么留下她？&rdo;

&ldo;很像……您不觉得吗？&rdo;

从魔导师背后走出一个浑身发抖的小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相貌甜美精致。她衣衫破旧，看起来家境贫寒，但是那双眼睛里有着包容一切的碧蓝，比海洋和天空更加广阔迷人。

啊……就像曙光。

&ldo;带走她。&rdo;

魔导师隐约松了口气，他说：&ldo;安默拉，她看见了，我杀死她母亲的时候……&rdo;

安默拉。

这个名字深深的烙在了金发女孩儿的记忆里。

&ldo;来这里，肮脏的小家伙。&rdo;那个被称为安默拉的孩子从藤床上坐起身，然后冲她招了招手，&ldo;你的名字是什么？&rdo;

&ldo;莲……莲恩，莲恩&iddot;夏洛蒂。&rdo;

&ldo;你不需要姓氏。&rdo;安默拉坐着的时候，栗色长发一直垂落到地上，她瞳色很深，但是眼底却总是能看见光。

莲恩恐惧得说不出话，她哽咽道：&ldo;放过我……求你……&rdo;

安默拉没有回应，但是站在一边的魔导师却看出了她的厌烦，他用指尖轻点莲恩脑后，莲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ldo;这样如何？&rdo;

消除了记忆，她会成为漂亮的与曙光相似的金发人偶，不会惹恼安默拉，也不会给她自己招致死亡。

&ldo;不……&rdo;安默拉有点遗憾地躺了回去，&ldo;我更喜欢她之前的眼神。&rdo;

那张与曙光相似的脸上，不再是万年不变的温柔宁静，眼里也不再是宽恕容忍。安默拉更想看那张脸因为恐惧与愤怒而扭曲，想看她眼里的碧蓝色渗透了仇恨的漆黑。

&ldo;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了。&rdo;

随着安默拉的说话声，周围的藤蔓渐渐泛黄枯萎，萤火虫的光芒消失，它们死在了凋零的花苞里。魔导师将她抱起来，小心地用自己的长袍裹着，然后用魔法变幻出由鹿拉着的马车，他将莲恩放在了车上，然后趁着夜色离开了这个小树林。

在安默拉闭上眼睛之后，他降下投影，给莲恩穷困潦倒的父亲送去了一大笔钱。

&ldo;门格尔。&rdo;

&ldo;是的，我在这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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