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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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侍候主子用完了饭，我如每一日，开始了里里外外、边边角角的打扫……嗯，声明，这与主子的欺榨没有关系，我喜欢gān净，喜欢由里到外由边到角的gān净，这是自小养就的习惯。

那时，长年食用香兰糙补充体力，有着那样一个幽美名字的药糙，每咬一口，苦涩滋味且不说，汁液赤红如我失去的血，且似乎不甘被我蚕食，每每溅得四处都是，我每每挣着残得只剩两口气的身体，来擦拭抹洗。而冯婆婆会qiáng把我按下，拿缎带将我固在chuáng上，再滚着肥肥胖胖的身子，一个人将里外处处打扫得纤尘不染……随着长大，我学会了如何吃食香兰糙才不必让它&ldo;血&rdo;流满地，也爱上了纤尘不染的洁净……

&ldo;小海，我去镇上，你不是说要我带东西回来？&rdo;

我应了一声，将事先写好的清单递了过去。费得多瞄一眼，皱起粗粗短短的眉毛，&ldo;小海，你为啥不同我一起上街？你说你一个小丫头，作啥这样懒呢？上了街，你也好买些新鲜物事，买些花膏香粉……&rdo;

有时，我怀疑，费得多大哥和费得满姐姐携手投胎时是不是投错了皮囊，前者多话的象个婆婆，后者虽不是惜字如金，但总不会激起人想拿一把棉絮塞了那张嘴求个清静的冲动。&ldo;大哥，您再不走，赶不在午膳前回来，公子就喝不到骨头汤了。&rdo;其实，他赶得回来，公子也喝不到，熬骨头汤历时弥久，还要拿砍刀劈了取髓，耗神又耗力咩。

&ldo;那我走了。&rdo;费得多大哥还算识趣，&ldo;嗵嗵&rdo;将步子迈得山响。我低头去拨弄晒在木架圆篾上的青梅gān，这东西晒gān了洗净了，用来泡茶，祛火养心，小海喜欢喝。正巧公子也有眼光赏识，我殷勤晾晒，讨好自己，顺便讨好不易讨好的主子……

&ldo;小海。&rdo;

哦唷！我吓一跳，惊瞪着这张去而复返又在眼前放大的脸，&ldo;大哥，你做什么？&rdo;

&ldo;你总是拿一层又一层的壳将自己包得紧紧的，不让我们进去，你也不出来，你苦，我们外面的看着你苦却没办法陪一起受，这样，很不好。&rdo;

呃……

&ldo;我的话，你或不爱听，可是，你不是个笨孩子，你应该明白咱们对你都是真心疼的，就算公子……也没拿你当外人……&rdo;

哈，大哥又憨厚了不是？公子不拿我当外人？应该是不拿我当&ldo;人&rdo;才对罢？对，不是&ldo;人&rdo;，是一个放了怕泄密杀了怕费事的工具，一个多了不多少了不少的玩具……

&ldo;唉，看来你仍是没有听进去，那我走了，我的话，你还是需要好好想一想的。&rdo;

这个可爱的大哥，真是有趣。我耸了耸在别人说来该称之为秀挺的鼻尖，&ldo;大哥，您真是不想让妹子给公子做骨头汤了是不是？公子责怪下来，您可是要替小海全力担着的喔。&rdo;

&ldo;唉……&rdo;费得多对无可救药的我看上去似是好生的失望，他摇了摇头，真的走了。

老天保佑，希望大哥对我这块不可雕的朽木是&ldo;绝望&rdo;了才好。我对着他的背影提鼻探舌做几个鬼脸，低头做自己的活计。

&ldo;看来，你对费得多的确比对本公子来得亲切。&rdo;

用不着抬头，单是那股&ldo;香风&rdo;，就知是哪位尊者。&ldo;公子，这日头挺高的，请回房罢。&rdo;

&ldo;看罢，本公子竟招自己的呆丫头厌烦了，苦喔。&rdo;有人捧心颦眉，虚伪到天人共愤。

&ldo;公子，奴婢知道您身子&lso;不好&rso;，但您来扮西施，还是唐突了人家。&rdo;

&ldo;呆丫头，这身子不好，是随便说得么？幸好你家公子我是正人君子……&rdo;

正人君子，在哪里？藏在哪条墙fèng哪个旮旯里？我张头四顾，没想他又给我脑门上拍了一记，&ldo;呆小海，给我恃宠生骄是不是？&rdo;

宠？公子的用词很&ldo;别致&rdo;喔。

&ldo;傻丫头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不弱。&rdo;秋长风一对带了淡淡绿色的黑眸bi近，比我的还要长的睫毛几乎抵到了我额上，我怕痒，向后躲着，却被他按在头顶的手固住。&ldo;你再敢动一下，本公子自你本月月钱中扣出五成算是惩罚你对主子的不恭。&rdo;

……五成？小人！&ldo;公子，您请吩咐。&rdo;

&ldo;若本公子和费得多同时落进河里，你救哪一个？&rdo;

&ldo;……&rdo;公子今日真是好兴致啊。&ldo;您忘了？您和费大哥都会泅水。&rdo;

秋长风眯起了眸：&ldo;五成的月钱。&rdo;

&ldo;救您，救公子，奴婢自然是先救公子！&rdo;英雄尚为五斗米折腰，况我一个小丫头乎？不丢人不丢人……丢人又如何？

&ldo;乖丫头。&rdo;公子在我头顶上的掌改成抚拍。我不觉有他，只是暗恼一会儿又要去重新梳头了，虽然丫环的髻最省事，但梳来梳去也是麻烦是不是……突然，我脊背一直。公子的手亦微可察的顿了顿。&ldo;……我想，我的呆丫头最让本公子满意的地方，就是这份敏感了罢。&rdo;

不知怎地，我总觉他说这话时，上挑的嘴角有几分邪气。可是&ldo;敏感&rdo;不对么？对

外界事物的敏锐感知力，在逃亡时候锻炼出来的能力，有什么问题？的确有人来了啊……

&ldo;清风兄，又在逗弄你家的俏丫头了是不是？&rdo;有人放着好好的门不走，从屋顶飞下身来。

&ldo;听明月兄的口气，可是羡慕？&rdo;公子把我向旁一推，迎上那些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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