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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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下山（第1页）

胡来端起了明悟师兄送来的粥，也顾不上它到底还能不能下肚了，送到嘴边就咽了下去。感受着食物带来的快感和力气，他缓步走到洞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洞里面，便再也没有一丝留恋。

只见胡来站在洞口，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和石头缝隙里生长的小树。这对蜀山弟子丝毫没有难度的天险，对他来说却是一次生死较量。还需要这石缝里生存的杂乱无章的小树求得一线生机！

他探出身子，勉强抓着洞外的一棵小树，确定好这棵小树能支撑住他身体之后。他胳膊一发力，便让自己整个身体挂在树上，他缓慢的往崖壁上靠近。到达崖壁之后，双手又抠着石缝，双脚也尽力找一些能着力的地方！就这样慢慢的向下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胡来身体靠着一个小树上休息，他原本右手上的伤口也早就裂开了，左手也是血肉模糊。他低头看着还有不到五十米的崖底，对着身后的小树说：“咱们都是可怜人，你努力的在这石缝里活着，可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还是动身向下爬去，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崖底。到达崖底的那一刻，胡来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他轻声的说：“出去以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做个糊涂的凡人吧！”说着他扭头看向蜀山的方向，呢喃道：“这蜀山，就再也不来了！”说罢他便昏迷了过去！

等胡来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胡来起身踉跄的走到一条小溪边，擦洗着双手，然后撕下两条身上破烂的道袍，轻轻的包裹着双手。又趴下身子喝了一口溪水，便起身张望起来。在确定了蜀山的方向后，他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一步一步的朝远方走着。

大概走了十来天，这天胡来像往常一样准备猎杀一只野鸡或者野兔来充饥。事实上虽然他的双手有伤，但是对于一个在蜀山生活十年的人来说，猎杀一只野鸡那实在太简单不过了。他手里握着一块石头，蹑手蹑脚的往草丛靠近，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他向草丛里扔出石头，在确定命中猎物之后，走了过去。他拎着手中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已经嗝屁的野鸡向河边走去，准备收拾干净享受大餐。

可没等他走到河边就听见了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一丝动静，胡来小心翼翼的躲了起来。这种情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每次都是躲在草丛里化险为夷！确定了远处并没有什么东西往这里靠近，他便松了一口气，毕竟一个十一二岁孩子待在这深山老林里，谁也不知道他会遇见什么！

胡来拎着野鸡小心的离开了危险的范围，然后就大快朵颐起来。

等吃完食物，他就在身边找一棵又大又高的树爬上去。这不仅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他还要爬到最高处去确定方向。

他站在树枝上四处张望，除了一望无际的树什么也没有，原本他以为又要一无所获的时候，却发现很远的地方飘着一缕白烟！他快速的从树上下来，疯狂的往白烟升起的地方跑去，嘴里还兴奋的说：“终于走出来了。”

他一路飞奔，可就在快要到地方的时候突然放慢了速度，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围墙边，顺着那破旧的围墙往里看，只见一个四十出头的高大男人在里面做饭。样子很粗犷，做饭的动作也十分别扭。看着这些他有些犹豫了，他蹲在墙根想起了以前。他害怕男人像蜀山的那些师兄弟一样讨厌他，像山下的那些村民一样不接受他。

他慢慢的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院落！耳边却响起一声：“既然到门口了，就进来吧！”他猛的回头，看见男人站在院子里看着他。看着男人友善的眼神，胡来走了进去。桌子上摆着一盘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肉，还有两壶酒。

男人看着胡来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胡来看着那黑乎乎的肉，摇了摇头。男人继续说：“这深山老林的你一个小孩是怎么进来的？”胡来也不敢说实话，只是骗他说是走丢了！男人只是点点头，又给胡来递了一杯酒说：“这里晚上很冷，喝一杯吧！”胡来也是第一次被人请酒，也不好意思拒绝，端起来就一饮而尽。只是喝完之后嘴里的灼烧感有些不舒服。

男人酒足饭饱之后，对着胡来说：“今晚咱俩就将就一晚，明天天亮我再送你进城。”也不等胡来答应，就转身去给胡来收拾床铺了。胡来看着忙碌的男人，心里有一种从来就没有过的感觉，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自己。那一刻他多想这就是自己的家啊！

男人回头看着有些入神的胡来，轻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肖叔把床让给自己，一个人睡板凳，心里有些感动。两人在睡觉之前胡来问了肖叔的名字。肖叔说他也没有亲人了，家里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别人都叫他老肖。老肖的右胳膊在很小的时候也摔断了，所以就一个人住在这老林里。临睡前老肖看着躺在床上的胡来说：“胡小子你别怕，今晚我守着你。明天肯定找到你家大人！”可是还没等他回答，老肖自己就先睡着了。

胡来看着床边的老肖，嘴里轻轻的说：“我不害怕，也不想离开这里。”

等到胡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这大概是他最近一个月睡得最安稳的一觉。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见老肖在做饭，想起昨晚那黑乎乎的肉，胡来赶紧跑了过去。对老肖说：“肖叔你歇着吧，我给你做顿饭。”

一觉醒来之后两人也变得熟络起来，老肖也没有客气，起身让开了。大概过了一会，胡来就端着一盘子肉放在桌上。老肖看了一眼，就夸道：“胡小子做的可以，比我做的强。”两人不一会就把那盘肉给解决了。

老肖看着对面的胡来，有些不舍的说：“胡小子走吧，我送你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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