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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梁月（第1页）
梁月主动给孙美查看了记忆。
顾汐思来想去，梁月的记忆中能与孙美有关联的内容，就只有安乐村的天使孤儿院。
当天他们被黑雾困在树林之后，作为烧光了整座村落的罪魁祸首的梁月遇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回到地府之后又是如何交差？
这些，大约就是孙美想知道的内容。
可是看完记忆之后的孙美后退一步，低声对梁月说了句什么，忽然就掏出一把黑色的利刃，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插进梁月的心口。
下一秒，梁月的魂魄如消散的浓烟，四散飘远。
“孙美说了什么？”司雨的脸几乎贴到显示屏上，“顾汐你再重播一下这段，看看她说了什么。”
于是四个人八只眼睛，都对着屏幕上指甲盖大的脸斗鸡眼，立志要把眼睛看瞎。
“按吩咐办事。”白无常揉了揉眼睛又重复了遍，“没错，孙美说的就是‘按吩咐办事’。”
顾汐揉了揉眼睛：“你怎么确定？”
“我一天说几遍，这上千年里说这句话的次数不比你这一辈子吃的米少。”白无常打了个哈欠，垂头丧气地承认自己就是个没用的狗仔，专做跑腿工作。
司雨：“按谁的吩咐？”
白无常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电子显示屏伤眼睛，顾汐只看了这半小时就开始流眼泪，只好先一步离开。
老判官在院子里除草，夏末的潮湿空气里混杂了些泥土的腥气和青草的清香。
看见顾汐走来时，他直起身捶了捶腰：“查得怎么样，钓鱼翁能帮到你什么？”
老判官向来不介入后辈们的勾心斗角之中，毕竟任凭这些人如何坏事做尽好事做绝，不过也就是爬到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而后在漫长的岁月里再被更年轻的算计、消亡，如此循环往复。
顾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把手伸向铁耙，似乎打算帮忙除草，但是被严竹阻止了。
后者以一种宠溺到令人发指的语气说：“脏，你别碰。”
理所当然地，严竹就成了干活的人。
他熟练地把杂草勾在一处，又拿起丢在一旁的簸箕装起杂草，这才转头问：“照旧倒在墙根晒干么？”
“昂，晒干了做肥料。”老判官拄着锄头说，“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春泥更护花。”
顾汐笑了笑，忽然说：“钓鱼翁，谢啦。”
老判官把顾汐当成女儿养了千年，不是亲人却早已胜似亲人，听到这破天荒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哦豁？小丫头现在会说谢谢啦？”
顾汐不在意他的调侃：“你一早就知道孤儿院的火是梁月放的，所以故意把她送到我面前来的是么？”
“这世间的因果轮回就是一个圈，冥冥中都有定数，我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
顾汐撩了把额前的头发，就着空气里和睦的气氛，凉凉地道：“可惜，我还没动手，她就死了。”
老判官手一抖，锄头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为了避免顾汐在这里把以和为贵的老判官气疯，严竹三两下洗干净手，连拖带拽地把顾汐带走了：“我们去梁月家里看看，说不定还有线索。”
顾汐被架着走也执着地回头放话：“下次和我有仇的记得让他活久一点，等我亲手解决他。”
老判官举着食指远远地朝顾汐点啊点，点到最后看到严竹把她打横抱起来带走，才收回手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用仅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给你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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