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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灵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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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笙，你猜的对，我不是一个好人，我从来就没有所谓的‘良善’，对不起。”于泽心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起来，可他背对着她的双眸却染上了深不见底的阴霾。

哈，既然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那他何不如撕破最后一层伪装，将她禁锢在掌心？

他能好好看着她的时日不多了，他不想有谁再来破坏这最后一点点的宁静。

“不，不是这样的，于泽心，你不能这么对我……”纪连笙泣不成声，泪水一颗颗滑落，片刻就沾湿了于泽心的手背，“手镯的事，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公主的事，我们也能从长计议，我只要你告诉我，宛县的相邻百姓不是你杀的，你没有故意放付国士兵进来对不对？是宛县的兵力不足，付国又有奇谋……”

“那个孩子跟你说得没错，当时我确实和景幻说了，付国的士兵还有一个月就会攻破宛县。”于泽心不想在听纪连笙给他找所谓的借口来证明他的“迫于无奈”和“无辜”，现在他和她之间，已经没必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不可能，当时宛县之前还有鲁县守着，鲁县未破，他们怎么可能在一个月之内攻破宛县呢？”

“因为这一切都是一个幌子。”于泽心闭了闭眼睛，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连笙，我知道你猜到了，是我用了别的方法让付国能够直接绕过重兵守卫的鲁县，直接到达韦国的宛县，你不用怀疑自己，也不用为我开脱，这一切都是我计划中的一步。”

“韦国和付国虽是邻国，然双方实力日渐增强，领土渐渐扩张，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他们之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我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于泽心已经能感觉到纪连笙身体的颤抖了，可是他没有停下来，反而声音愈发平静，就好像接受了这样的自己，也接受了她看待自己的态度。

所谓绝望，不过如此。

“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金镯上显示的‘公主’二字。我知道，当今两大国，付国的皇帝尚处青年，只有皇子，没有女儿，而韦国却有一个正值妙龄的冉嫣公主。皇亲贵胄非人上人不可亲近，既然金镯上显示了这两个字，那么也就代表了将来得由我们来决定她的命运，既然如此，我就不可能以一个平民的身份存在在这个世界。”

“我不想浪费时间，高官重臣是最好的跳板。那时爱爱跟着我，我便让它把我装扮成神仙的样子进入到韦国皇帝的梦中，故意说些亡国祸至的谎话来吓唬他，然后告诉他，要想拯救韦国，就得找到一个天降少年，重用其人，必退外敌。”

“皇帝是那么好骗的吗？就因为一个荒谬的梦？”纪连笙听到这里，气得发笑起来，她挣扎着推开于泽心，面上再无血色。

“是，他是没有那么好骗，所以韦国北疆才有了战事，所以宛县才会被屠灭。”于泽心漫不经心地说着那些残忍地，渗着鲜血的话语，仿佛不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后面都有着怎样的生离死别，哀鸿遍野，“韦国王疑心极重，对自己的亲弟弟虽然委以重任，却从没有放下过戒备，我在王府做幕僚的时候，便察觉到了这一点。”

“我先博取了那个小王爷的信任，然后买了一个姿色不错的舞姬在他耳边吹了吹枕头风，再加上我从旁打边鼓，他便轻而易举地上了当，任我摆布，我让他大开北疆沛县城门，他居然二话不说，真的乖乖把城门打了开来，哈哈，他还不知道呢，在那之前，我已经让景幻将沛县城开的消息告诉了付国野心极大的李小将军，结果沛县一夜之间就沦陷了。”

“付国的军队冲进王府的时候，那个小王爷吓得连床底都不会躲了，李玉成一刀将他的头颅砍下来的时候，我还站在不远处的阁楼上看着呢，他恐怕做鬼也想不到吧，他居然会死在我这个幕僚的手里，而且是死无对证。”

“那个舞姬你也……”纪连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就摔到了冰凉的地上。

“我没杀她，我也给了她足够的钱财，至于她能不能逃脱付国军队的屠刀，那与我无关。”于泽心表情淡淡的，好像不是在说一个人的生死，而只是谈论着寻常的天气，穿衣冷暖。

纪连笙低头苦笑了一声，她从来没想过，原来他的手里竟然沾了这么多人的鲜血。

这算什么？对她从前恶劣态度的报复？

其实于泽心的心里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镇定，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脸，看得出来，她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他所说的一切了。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只是第一步棋，连笙。”于泽心伸出手，想要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可是现在的纪连笙，连看着他的眼睛都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他心里很麻木，说不清自己的话是在凌迟着她，还是自己，可是看到她那么苍白的脸颊，他就是心痛，痛到难以呼吸。

如果，他心想，还有第二次机会，他一定会做得更周全，也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那个叫“小成”的孩子。

“沛县是你收复的，是不是？你利用小王爷对你的信任，掌握了北疆的兵权，然后借付国李将军之手，捏造了一个所谓的“救国大义，天纵奇才”的少年轶事，传去远在天外的京城，让皇上对你的“传奇”身份深信不疑，对不对？”纪连笙的手脚已经开始发冷了，她哆嗦着嘴唇，冷不丁又往后退了退。

她多希望自己猜测的是错误的，是她的臆想，可是她已经看到了于泽心向她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