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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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灵枫（第2页）

也许是说到了孙大娘心底的软处，她再也支撑不住，抱着纪连笙大哭了起来：“乡里的人都说，北疆战事连连，我们韦国的沣城就快要守不住了……笙儿，他打仗的地方就在那儿，就在那儿啊！”

“我不要什么簪子，我也不要什么家用，我只想要他平平安安地回来，哪怕是少了一只胳膊，少了一条腿，只要他能回来，小成还小，他需要爹的啊……”

孙大娘的泪水从她略显苍老的脸上落下，那双饱经风霜的手没几下就全是湿润，那一声声破碎的呜咽一直萦绕在纪连笙耳边，久久都不能忘怀。

自古王侯将相，白骨成堆，无论国家兴亡与否，最苦的还是下层的百姓。

纪连笙不是什么手可通天的大人物，她在这个世界，也是全凭孙大娘收留才勉强没有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她没能力去帮孙大娘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帮她染几匹布，陪她一天天去等孙大叔的归来。

而这一等，就是一年。

“大娘，我带小成出去看灯了啊。”纪连笙收拾好出门要带的东西，拉着小成的手，同孙大娘说了一声后，便走出小院，一路往东街而去。

今天是上元节，家家户户一早就买好了灯笼，把它挂到了屋檐下，在家里吃过孙大娘包的元宵后，纪连笙就兴致勃勃地拉着小成去东街看花灯。

说来，她也曾在花魇的梦境里看过一次花灯，那个时候……

心思到这里一定，纪连笙赶紧摇摇头，将脑海里的那道人影给摇走。

“笙姐姐，你怎么了啊？”小成眨巴着眼睛看向纪连笙，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纪连笙面上一尬，撇开视线，支支吾吾地搪塞：“没，没什么啊，对了，你不是说要吃汤包的吗？那里好像有个卖汤包的摊子，我们过去看看？”

“好呀，好呀。”小成一听吃的，眼里立马放光，他连连点头，拉着纪连笙的手，迫不及待地往那个摊子走。

“我说你慢点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不要吃热豆腐，我要吃汤包！”

“好好好，吃汤包！真是的，简直比我还爱吃！”

“姐姐也喜欢吃这些？”

“我……”纪连笙愣了愣，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夜，某人跟在她身后，又是付钱，又是捧东西的狼狈样，他也总爱嘲笑她馋嘴，可是买了一堆小吃给她的，也是他。

“还好吧，也说不上特别喜欢。”她黯下眸光，高声叫来摊贩，让他给上一笼汤包。

小成不明白这“说不上特别喜欢”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过他也没心思去多想，自己的目光早被端上来的汤包给紧紧黏住了。

他吃的速度挺快，吃完汤包后，纪连笙又带他去猜了灯谜，他的年纪小，可脑瓜却聪明得很，短短时间内就猜中了两个，反观纪连笙，竟是一个也没猜着。

“走，咱们放花灯去！”纪连笙拍拍小成的脑袋瓜，一脸得意地带他往河边走，就好像猜中灯谜的是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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