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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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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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贵女轻叹，不愧是姬家之风骨，程溪若主动发难，姬惜一手雷雨化春风，将程溪若凌厉之势消打无形，最后主动软下身子先道歉，这般作为滴水不露，可见得手腕。

姬欣方才的争锋相砺在席间诸位贵女眼中看来并不难对付，姬惜这种可攻可低的手段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谁也料不到她下一步会走什么棋。

平日里姬霜在人群中耀眼夺目，旁人通常很难注意到姬惜，而此时姬霜抱恙姬惜出来主持大局，一番指掌风雨化为无形不禁让人心底感叹，不愧是世人殊姬，名门贵阀，姬家的灵气一代代地萦绕在姬氏之女上，居然从未断绝，这样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实在让人惊羡……

想到这里，不少人的目光又移向了姬梵的脸上，那张零雨其濛，清幽星媚的脸以少女之姿绽放了姬氏女郎独有的国色倾城，便是与“京都三妍”的程溪若萧秋华相比也不遑多让。心中感叹，姬霜之后，姬家又要出一个引无数英杰尽折腰的绝色佳人了，再加上一个姬惜，姬家之势只怕便是姬霜不复荣光，也不会减灭几分。

至于姬欣，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个年幼的女孩身上，而坐在一旁的姬欣，大约也知自己方才失言，沉默地坐在姬惜身旁不再说话。

此时舞乐声起，席间奏起了靡靡之间，身着彩衣云裳的舞女在众席间舞跃，翩翩如蝶引宴中诸人赏心悦目，并不时发出赞叹。甚至有不少小女郎看着宴前的舞姬如梦如幻的身姿，都忘了品尝眼前奢华珍馐。

姬家此次将家中最好的歌师舞妓拿出来献艺诸人，自然是要将自己的家华底蕴拿出来，据绿柳听说，这一批新买的舞妓是从三岁就训练舞姿的女子，而现在跳的这一支舞是从一年前就排好的，大舞师从一百个女孩里精心挑选，跳得最好的二十个人方能在今天展现舞蹈给诸人观赏。

舞曲完毕，众舞妓香汗淋漓地跪地伏下行礼，不敢抬头，贱籍是不可仰望贵族的，别说是奴仆，便是庶子庶女见了嫡贵也是不可抬头。宴内不少女郎开始赞叹此舞之绝美，姬惜笑笑，便吩咐下人赏钱银给这些舞妓，她们一听此舞主人满意还得了赏银，立时兴奋得眼睛都亮出光来，极是喜悦的退下了。

姬梵想了想，便吩咐绿柳也赏几贯钱下去，这一笔赏赐于平民是极丰的，几贯铜钱可以让诸妓家人吃饱肚子几年，所以她们更是对姬家主人千恩万谢。绿柳倒是笑笑，说：“各位姐姐不用再谢了，我家主人说了，你们拿着钱回家多买些粮食，如今米粮涨价，最好是囤些放在家里。”有些人听了莫名所以，有些人听了却是千恩万谢。而不久之后，才有人觉出姬梵话中之意，有人悔不当初，有人赐感念姬梵如菩萨再世。

姬欣见着姬梵下去赏钱了，也吩咐下人去赏，大约是赏得比姬梵还多，侧厢里甚至响起几声欢呼……姬梵赏钱的时候姬惜没有管姬梵，反倒是姬欣赏钱下去，她则淡淡地转头扫了一眼姬欣，姬欣有些莫名又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眼中滑过一丝委屈。

姬惜没有多说什么，又转回头去淡笑优雅地与众女寒喧，姬梵虽然不擅言词，但她作为姬家嫡女自然受诸多女郎追捧讨好，而且她也是“五姓”嫡女之中，脾气最好没有架子的一位，于是不少三四五品世族的女郎来找她说话，姬梵也一一含笑应对。

谈话间，她送了不少脂粉香饰给那些女子，见她们得了如同得到宝物一般的兴奋与惊奇，姬梵不知为何，愁绪又是多添了一分，但想想自己终是世间浮萍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便扫去心思，重新以赏美的目光看着一众青春美丽精心打扮的女孩在她面前吱吱喳喳笑闹不停。

姬欣心理有些不屑姬梵此番作为，“五姓”之女自然应该跟同等级别同等世家的女郎呆在一处，而不是跑到低阀小族的女郎中间被人捧着讨好，在她看来，无疑名凤雀间，简直是有失身份了。于是她跟身边何家同岁女郎，也是她的表妹何仪雪低声说：“姬梵姐姐也不知在想什么，惜姐姐一直纵容她。”

何仪雪看了姬梵那边的情况，笑笑，也咬着她的耳朵说：“惜姐姐纵容她，不也一样纵容你？她喜欢清风秋水，你喜欢姹紫嫣红，不都是由着你们自己吗？你们是姬家女郎，终是有最好的等着你们的，不比我们家，何家女郎的地位可比不上你们姬家，何家最重视的只有我的哥哥弟弟们。”

听了这话，姬欣眼底滑过一抹小得意，却是抿了唇说：“可别如此说，你们何家如此高庭地位，四世三公天极贵臣，哪里会委屈了你们。表哥表弟们可心疼你了，我羡慕都来不及。”

何仪雪却是笑笑，笑意平添了一层淡薄转瞬又被压下，眼角的戏谑却是浮了起来，勾起唇角说：“你说的是哪位表哥，可是我玉临哥哥？”姬欣拍了她手臂一下，脸色飞过一抹绯红，引得何仪雪吃吃取笑。

上月品评会上，何家三郎何玉临以纵横之学大破程家二郎儒学之威风，被当世名家常流石先生评为上品，赞其语声如玉俊颀儒雅，与会之人纷纷称赞其为世之佳子，朗朗君风，一时被传为佳话。

何家男儿历来为世官重臣，名学渊博，为人引颂，何玉临更是其中的姣姣者，自幼才学名声无一不佳，方四岁就被萧家太尉萧长琛见之赞其“灵绝佳尔”，最关键的是，他年方十四，还未婚娶，不知有多少世家女郎的母亲都盯着这块上好佳玉，欲与其联姻。

坐得大约有两个时辰，姬梵的心思早不在宴会里的笙歌靡音里，她起身跟姬惜说要去下更衣梳洗，姬惜点头同意，姬梵便带着绿柳一众丫环离开了“临仙阁”，现时她的身边不同于京郊别院里，自从回到了京都，身边的丫环又恢复到了十数个之多，而且个个恭驯服贴，哪怕再是聪明伶俐，也对着绿柳这个姬梵最是信任的大丫环马首是瞻不敢有违。在姬家，家门规矩是由不得仆人们丁点反抗的。

当姬梵走出房门几步，就听见后边蹬蹬的脚步声，一回头，就见一位美丽的少女轻跑着小步追了上来，她见姬梵回头望来，神情有些局促但脸因为方才的小跑而变得红扑扑的，她张着童稚纯真的大眼望向姬梵，咬咬唇说：“姬七娘子可是去更衣，我……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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