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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第 58 章（第2页）
曹氏垂下眼帘，目光微冷，“自是再不能回来的。不管是为了我自个儿的孩子，还是为了容槿的亲娘，她罪孽深重，怎还配回来享福？”
晏姑妈摇摇头，喟叹一声，“……我看不见得。”
“哦？”
曹氏坐直了身子，只听晏姑妈眼神晃了晃，“若是母亲去了，便没人辖制得了太姨娘。殷氏既然是她干女儿，若是她吵着要殷氏回来陪着，再拉上昀哥儿一道……孝字当头，你又该如何？”
曹氏冷哼一声，“孝？老爷正经的娘是老太太，自是对老太太尽孝，同一个姨娘有什么相干？”
“你这话便是使气了。即便名分差些，但三弟能亏待了自个儿的亲娘么……？这话若在他跟前儿说，反倒中了他心中嫡庶忌讳，不免坏事。”晏姑妈轻轻拍了拍曹氏的手背，“弟妹呀，你在这上头吃的亏，难道还少了么？”
曹氏听罢，目光一闪，静静思索了会儿又道，“我虽叫殷氏在庄子上吃了些苦头，但好歹顾着昀哥儿，不好真下了狠手。再说了，我也不想为了她脏了自己的手。”
晏姑妈轻轻喝了口茶水，沉声道，“弟妹若放心，我便去走一趟，敲打敲打殷氏。”
曹氏面带疑虑，晏姑妈只轻轻笑道，“你别想多了，我最多叫她吃些苦头，不会叫她没了性命的……”
待晏姑妈离去之后，容槿才缓缓踱步出来。晏姑妈没事儿去插手弟弟内宅的事做什么？
曹氏见容槿这般，便含笑牵过她的手挨着坐了，“看你这针线都没怎么动，估计一门心思听壁角去了。”
容槿也不否认，只问道，“姑妈专程过来，便是要说殷姨娘的事？她若对付殷姨娘，叫爹爹知道，岂不叫祖母和爹爹生了嫌隙？况且，即便姑妈待咱们好，也不必这般出头罢？”
曹氏也不回答，只一边拿小铜锤子敲着案上的小核桃，一边把剥好的核桃仁儿推到容槿面前，“吃点儿核桃，补补脑子，好好想。”
容槿不喜欢吃核桃，但是在曹氏的威严下，不得不拿起一粒小核桃仁一点一点咬着。要说晏姑妈最在乎的亲人也就是老太太了，那……
容槿眼中一亮，“姑妈帮您收拾了殷姨娘，您也会对祖母更上心照顾么？”
“她一开始先叫我念起老太太的好，后头又说若是老太太没了，太姨娘跟殷氏联起手来，家中又要起麻烦，左不过便是要我好生照料老太太，老太太好生活着，就能辖制太姨娘，我的日子也清静些。这些我都清楚，她便是不来，我对老太太也没有不上心的。帮我收拾殷氏也一样，她投桃，希望我报李罢了。”曹氏也随手拿起小核桃仁吃了两枚，“不过她说得对，若是老太太没了，只怕太姨娘必定要生事。”
容槿点点头。曹氏说的没错，太姨娘本不是老实本分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弄出个殷姨娘来害得曹氏小产。
第二日，容槿便听说晏姑妈带着人往庄子去了，丝毫没有避着晏守的意思，看样子还生怕他不知道一般。但晏姑妈行事颇为诡异，见了殷氏之后，二话不说，只叫人狠狠拖出来打了一顿板子，连带给太姨娘传话的媳妇也一道拉过来打了。打完之后，也一言不发，完全叫人摸不着头脑。
晏姑妈只在庄子上待了一夜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又立即请人来，叫曹氏、容槿、岑氏一道去老太太处叙话用饭。本也要叫容薇的，但柳姨娘又病得重，便作罢了。
待到了堂上，女眷们坐下，陪着老太太热热闹闹说了会儿话，老太太房里的碧环便上前来报：“老爷来了。”
晏姑妈神色如常，仿佛一早料到了一般。
晏守穿过长廊，进了堂上，见诸位女眷都在，反倒一时神色沉静下来，先给老太太请安，又问晏姑妈在家吃住可否习惯。磨蹭了些许，晏守才似不经意一般问出口，“听说大姐昨儿去庄子上把殷氏打了一顿板子，不知大姐为何这般行事？”
晏姑妈只淡淡含笑道，“难不成……三弟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敢不敢……”晏守陪着笑道，“只想着殷氏这罪人哪里值得大姐亲自跑一趟？若她犯了什么错，大姐来同我说便是了。”
晏姑妈转了些哀戚的神色，轻叹一声，“原是母亲这些日子身子不好，我细问之下，竟是那殷氏之故……”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不仅晏守，连岑氏也没懂。晏守忙问，“大姐何出此言？”
晏姑妈正了正头上的发簪，然后缓缓开口，“自去年冬天，母亲身子差了些，殷氏便三天两头地给太姨娘递话，太姨娘去扰了母亲几回，说是要接殷氏回来，如今母亲气病了，三弟说，这该怪谁？”
晏守大惊，“竟有此事？！”
晏姑妈轻轻点头，皮笑肉不笑，“太姨娘是长辈，又素来心软，哪里有那些歪心思？总不能是太姨娘的错。既然如此，可不就是殷氏之故么？”
这话说得微微带刺，然而晏守当着众人，也只得尴尬地笑道，“大姐说的是。”
晏姑妈看了一眼曹氏，“我这弟妹，为人最是和善，即便殷氏这般不安分，她为着跟昀哥儿的母子情分，这才忍下不说。老大媳妇虽然管家，但又不好插手公爹的内事……我越俎代庖，三弟可莫要怪我。”
“大姐客气了……”晏守拱手道，“殷氏不知悔改，大姐教训的是。”
“三弟可得拿个主意呀……将来若是我不在，殷氏又起了心思，撺掇着太姨娘，闹得家宅不宁，岂不是叫儿子媳妇看了笑话？”晏姑妈笑盈盈地看着晏守，“我听说，工部侍郎赵家曾有意相看昀哥儿，若是知道有这样一位不安分的庶婆母，只怕昀哥儿也没有好姻缘了。”
晏守咬咬牙，“大姐的意思呢……”
“不若就此立下死规罢，太姨娘和殷氏，不能同时在晏家。”晏姑妈这话说得直截了当，一看便是想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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