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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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第2页）

五伯娘还自己出钱设了三日粥棚，得了会宁百姓的一致夸赞。

婚宴那一日，容菡却说身子不适，略略出了行了个礼，吃了两口便回房里去，一整日都没出来过。

容萱私底下问容槿可要请郎中来瞧，容槿只摇摇头，心中暗自无语：是瞧不上商贾人家的行事，又怕被那些粗俗的人瞧见了吧。

又在老家歇息了些日子，便到了九月初，曹氏再不好劳烦大伯娘辛苦招待，便盘算着乘船回金陵去了。容薇有了一个新爱好：逗弄刚出生的容檀。于是得知今后不能每天见到小堂妹的时候，颇为不高兴，委屈地求曹氏带容檀一道回去。

众人笑了一通，曹氏使了好些法子又劝又哄，这才安抚好容薇。

从会宁回来，岑氏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曹氏心中高兴，便叫关妈妈把从老家带回来的东西散了，又当着老太太夸了岑氏一通，直夸得岑氏脸红。

舟车劳顿之后，容槿好生歇了两日，又被曹氏指过去给岑氏帮忙，筹办明年四月谢媛和晏明的婚事。

岑氏非常体贴容槿，基本不叫她做什么，只陪着瞧瞧看看便是了。不过容槿还是很有眼力见儿，但凡遇上些刁钻的婆子，为免岑氏为难，容槿便抢先笑吟吟道，“这位妈妈在府中伺候也许多年了，不知道在太太跟前儿是不是也是这么回话的？不若我去问问太太罢？”

这些婆子便哑了声音，不敢拿乔了。

岑氏跟容槿相视一笑，愈发知道对方的品性为人，姑嫂两个处起来倒也颇为和睦。更有那不长眼的，竟然撺掇到曹氏跟前儿，明里暗里竟想算计岑氏的嫁妆。

曹氏不悦，容槿便笑道，“不若妈妈去跟大嫂嫂回话吧？”

几回下来，岑氏在府中说话便没人敢不听了。

入了冬后，曹氏便愈发懒怠，除了跟老太太请安之外，便不大出宜兰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了些年纪，曹氏有些畏寒，容槿给曹氏做的手笼整日都揣着，后头干脆连应酬也打发了，都叫岑氏去应付。

这一日出了暖融融的太阳，曹氏带着容槿和容薇在院子里坐着，三人说说笑笑。

容薇满了四岁之后，曹氏便开始教她识字，像容槿之前那样，每日要写好多字。或许是有了经验，带起容薇来便格外轻松些。

容槿拿着描红册子一个一个问容薇，容薇骄傲地挺起胸膛，童音响亮地回答，“一！大！天！……”

容薇回答完之后，容槿便拿出给容薇做的布娃娃，“小薇真棒！这个是给小薇的奖励！”

容薇高兴极了，拿着娃娃满院子跑。

待容薇也玩累了，曹氏便带着容槿也进屋去歇着。外头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玉绫挑帘子笑道，“大奶奶来了。”

岑氏含笑进来，给曹氏请安，曹氏叫她起身多了便问，“怎么了？”

“回母亲话，先前公爹派人来传话，说后日孟家老爷太太要来府做客，请母亲预备着叫大妹妹出来见客。”岑氏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位孟大人是公爹同年登科的同窗，原是知惠州，今年吏部已下恩旨升迁，年后便是正四品礼部侍郎。”

曹氏听了，心中慢慢有了些计较，便问，“他家……适龄的是哪位公子？”

岑氏依旧恭谨答道，“是嫡长子。”

不等曹氏发问，岑氏也知曹氏心中疑虑，便道，“孟家大哥儿在惠州曾许过一门亲事，但那姑娘还未过门便病逝了，故而都传他有克妻的命数，这才一直未许上好亲事。”

这种事情，虽然也是封建迷信，但一到自家女儿身上，也是宁可信其有的。如果换做曹氏，绝不会让容槿嫁给据说有克妻命的男人。

曹氏听罢便有些犹豫，“这……”

“公爹说咱们读书人家不信鬼神，况且孟家也是无奈之下才求到咱们府上，孟家大哥儿明年便要二十了，颇有些着急。”岑氏觑着曹氏的神色，“听说是自小念书的。虽未考取功名，但有如此家境，前程想必也是迟早的事。”

曹氏想了想，也只得点点头，“既如此，那便见罢。”

待岑氏离去，曹氏便叫关妈妈去知会了照秋堂一声，又给容菡传话。

等到晚上晏守回府，殷姨娘听晏守说了许久，知道了孟家的情况，倒还算是满意，第二日便急急寻了容菡来道，“孟家老爷跟你爹爹是熟识，孟家家境又好，嫡长子将来也是要继承大部分家业的……”

容菡却皱着眉，“那人都要二十了，连个秀才也没捞上，他家又无爵位，等孟老爷一死，那还有什么用？！想来是个纨绔子弟，不认真读书的。”

容菡不知怎的，想起卫岷来。卫家虽不是做官的人家，但卫岷却争气上进，已中了举人；而孟家这个，只能靠着家里，实则无用。这种没有爵位的人家，等做官的一死，便是家道中落……容菡暗暗心惊，等自己四五十岁，家里反倒败落了，那才是真真丢人。

容菡咬咬牙，不觉心中委屈起来，想起容芷出嫁的场面，那一切，本是她的……

那时自己瞧不上卫家，如今拖到十五六岁，才知当初爹爹的考量，卫家实是不错的。念及此，容菡愈发难受，嘴上也刻薄起来，“太太眼瞧着要给容槿说上谢家的婚事，那谢遥也是世家子弟，怎么别人就有功名在身？！爹爹最是疼我，怎么反倒找一个不如谢家的？！如今还想我嫁一个克妻的纨绔！”

殷姨娘叹着气，“可你爹爹瞧着很是满意，娘觉着这个比卫家的好……”

容菡也只得认命，却还是不甘心，“……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个爵位来得稳当。太太出身高门，老太太也是伯爵府嫡女，怎的我便嫁不得高门？！”

殷姨娘近来被曹氏管得极严，再加上岑氏进门之后，对照秋堂的人从来是不客气的，殷姨娘的日子远不如从前。

“可如今太太盯得紧，咱们没有机会……不如先把孟家攥在手里，若将来有了更好的便丢了就是……”

容菡缓缓点头，“我便不信，我没有那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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