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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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欺人太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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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眉州眉山。

苏八娘产子。苏家想着苏八娘为程家添了长子，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数日后。

苏轼、苏辙上街买了长命锁，准备抽个时间去看望姐姐。刚走出店门，一位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容貌的乞丐，端着破碗拦住了苏轼的去路。苏轼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扔入碗中，不料那乞丐步步紧逼，贴身道：“小官人！我是小早啊！”

苏轼听着声音熟悉，仔细一看竟是乞丐模样的小早，惊愕道：“小早？你……你怎么穿成这样？”苏辙的惊讶程度不亚于苏轼。

小早拉着苏轼退回店内，眼泪夺眶而出，跪倒在地，道：“快！快救救大娘子吧！她不行了！”

苏轼震惊道：“你说什么！”

小早哭泣道：“大娘子自从嫁过去，程家就对其百般折磨，身子早已大不如前，产子后更是愈发虚弱。程家不肯为大娘子医治，也不准我去请大夫，就这么任凭大娘子……自生自灭……”

苏轼怒火中烧，双拳紧握，怒吼道：“欺人太甚！”说着要去程家被苏辙揽住。

苏辙道：“还是先听小早说下到底发生何事再做打算。”

小早哭泣道：“大娘子病入膏肓后，程官人命人日夜管着我们，不准离开程府。昨日我趁他们换班之际，偷偷溜了出来。谁知我刚一逃出来，他们就派人搜捕我。我和街边的乞丐换了衣服，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想着可以避过路上搜捕我的人顺利回家向你们求救，可是到了家门口却发现到处都是程家派来的眼线。无奈之下，我只能等待时机。今天早上我见你们出来，不敢上前，怕被程家的眼线发现，就一路尾随你们到此，确认安全后才敢和你们相认。”

苏轼道：“怪不得昨天程家派人来探望爹娘，还送了礼品，原来是为了确认你回来没。那姐姐现在人呢？”

小早道：“还在程家，你们快去救救她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苏轼听后夺门而出，苏辙在后面喊道：“你要去哪儿？”

苏轼停下脚步，并未转身，语气坚定地说道：“带姐姐回家！”说完狂奔而去。

苏辙怕苏轼一时冲动做出极端的事来，对小早道：“你回家通知爹，让他们赶紧去程家。”

小早拦住准备出店的苏辙，道：“程家派了眼线在家门口守着，我怕我进不去啊！不然也不会在这儿和你们相认了。”

苏辙从怀中掏出几吊钱递给小早道：“花点钱随便找个人回家报信！我先走了，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朝苏轼远去的身影奔去。

苏轼随便找了个兵器铺买了把佩剑，苏辙自知单枪匹马只怕很难带回姐姐，也不阻拦。两人很快来到来到程府，家仆们见二人气势汹汹地前来，急忙上前阻拦。苏轼小时候随张易简学的剑术这些年不但没有丢弃，反而精进了不少，很快便把众人打倒在地。众人见拦不住他俩，只得去向程濬通报。

此时的程濬和几个宾客在家中赌钱玩乐。今日手气极佳，程濬连赢几把，也不顾及旁人，直接把站在身旁的小妾沈妙搂入怀中，兴奋地喊道：“来来来，我们再来！”

一位家仆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对赌到兴头的程濬道：“不……不好了！”

程濬生气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家仆看了下宾客，不敢当面作答。程濬见状站起身来，和家仆后退数步，低声道：“什么事？”

家仆小声道：“苏家两位小官人要带走苏大娘子！”

程濬厉声道：“什么！”说完看了下不远处的宾客，压低声音，道，“还不赶紧去拦住！”

家仆道：“管家已……已经带人去拦了。”

程濬点点头，让家仆先下去，自己回到桌前，对宾客们笑道：“家里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你们先玩着，我去去就来。”然后对身边的沈妙低声道，“看着他们，别让他们离开。”

沈妙最善风月之事，应付几个男人绰绰有余。程濬走后，她对几位宾客媚笑道：“刚才看你们玩得甚欢，看得我都想玩了，只可惜我家官人不教我，正好他不在，要不你们教教我吧。”美人相求，几位宾客却之不恭，和沈妙玩了起来。

苏轼、苏辙一路狂奔来到苏八娘居住的小院，还没进院，就遇到抱着孩子赶来的乳母。乳母本来独自带着孩子在程夫人房中，听丫鬟说苏轼、苏辙持剑在前院打伤家仆，看样子准备强行带走苏八娘。乳母趁众人注意力都在前院，带着孩子朝苏八娘房中赶来。

苏轼顾不得乳母和孩子径直朝院内走去。乳母将孩子递给苏辙，道：“赶紧带着大娘子离开吧，宝儿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也不忍心他失去娘亲。”

苏辙接过孩子，道：“那你把孩子给我们，程家人能饶过你吗？”

乳母道：“我身上没有奴籍，他们奈何不了我，大不了换一家做事。赶紧走吧！”说完跑开了。

苏轼已来到苏八娘的房门前，伸手准备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心中竟涌出一丝害怕，害怕看到小早口中的“不行了”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他深吸了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推开房门，强忍内心的痛楚，迈了进去。他走到床边，只见苏八娘面容枯槁、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双拳紧握，泪水夺眶而出，怒吼道：“欺人太甚！”随即换上轻柔的声音：“姐姐，我来了！”

苏八娘缓缓睁开眼睛，见到苏轼站在床边，潸然泪下。此时的她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来，伸出手臂想去抓苏轼。苏轼将佩剑插于腰后，脱下自己的棉披风包裹住苏八娘，一把将其抱起横于胸前，顿时心如刀绞。他明显感受到姐姐在他怀中使不上一点力气，这是何等的虚弱啊！苏轼咬紧牙关，强忍痛苦，但泪水仍不受控制的一滴滴划过面颊溅在苏八娘身上。

苏轼抱着苏八娘，苏辙抱着孩子，几人快步走到前院，眼看府门就在眼前。管家程纪带领众家仆赶到，将他们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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