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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炉焰炽腾五（第2页）

皇帝轻轻颔首。

“陛下，请恕我愚钝。”阿拉克切耶夫眉头紧皱，直白地向皇帝发问：“这个所谓的‘国务会议’，难道不是与现存的大部分议事会存在权力的重迭？您是想要建立一个所有议事会的委员会？”

议事会的成员审阅并讨论各自职责范围的所有来函、奏报和备忘录，加以批注后呈交皇帝，为皇帝应当采取的行动提供建议。

许多永恒之城贵族视他为敌人，当皇帝任命他为新一任战争大臣时，反对任命的人包括但不限于洛泰尔公爵、芬利伯爵、皇帝的所有副官以及皇后——即，每一个在宫廷里有影响力的重要角色。

权力的分配就像围炉烤火，位置是一切，距离火焰越近，身上就能越暖和。

坐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的皇帝点了下头，轻轻把羽毛笔放回了墨水瓶里。

他不过是一个贫穷的远东外省小贵族之子，先祖获封的财产早已在世代交替中被挥霍干净，只给他剩下一个备受嘲笑的贵族身份。

“不必再查了。”皇帝略一停顿：“南方总军的案子，到此为止。”

阿拉克切耶夫对于形形色色的“委员会”并不陌生，事实上，帝国治理体系的核心就是建立在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幕僚团、议事会、委员会之上。

但是即使如此，阿拉克切耶夫也没有滥用这一特权。

而皇帝为他的利剑提供了选择权：要么继续留任战争大臣，要么担任新成立的国务会议下属的军务委员会主席。

这套体系由现任皇帝的祖父所建立，彼时帝国皇帝的权势与今日相差甚远。皇权生存在贵族的夹缝中，皇帝真正统治的区域像是公国中的孤岛。

“在军务委员会主席的任上。”皇帝耐心地说明：“你的首要任务是终结南境军需及粮秣部门暴露出的混乱，恢复军事行政系统的秩序。征募足够的新兵和马匹，补充北方总军在战争中的损失，并准备应对未来战争中将会产生的损失。”

所以能够出入皇帝私人办公室不仅是一种殊荣，更是莫大的权力——阿列克谢·阿拉克切耶夫很清楚这一点。

从这一刻开始，他必须祈祷阿拉克切耶夫能够守口如瓶，直至皇帝将他的意图昭告帝国臣民。

议事会制度显著地提高了帝国官僚机构的效率，使得皇帝能够在有限的领土上榨取出更多的力量，在内部斗争中不断取胜。

……

皇帝针对不同的责任范围和统治区域，设立多个议事会。

“巴克莱。”提起继任者，阿拉克切耶夫的口吻中带着一丝轻蔑：“恐怕没有追查到底的胆量。”

阿拉克切耶夫在书桌前站定，并拢靴跟，深深弯腰行礼。

“因为没有派系而平步青云的阿列克谢。”纳尔齐亚伯爵不露声色地暗想：“什么时候会变成因为没有派系而坠落深渊的阿列克谢呢？”

与“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蹲在皇帝身边”的纳尔齐亚伯爵不同，阿拉克切耶夫每周只在固定的时间觐见一次。

三十年来，帝国对外战争的一系列辉煌胜利就是明证。

所以，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南方叛党风格的“国务会议”又是干什么的？

“南方总军的案子。”阿拉克切耶夫继续问：“是否由我带到国务会议？”

“是取代所有议事会的委员会。”皇帝说。

按照纳尔齐亚伯爵的解释，国务会议的职能将是就一切立法和预算事务展开辩论，并向皇帝提供建议，同时肩负一定的监察职能。

“陛下。”纳尔齐亚伯爵放下手里的裁信刀，笑着说：“阿拉克切耶夫将军来了。”

他从不去剧院，也不参加舞会，吃喝都非常谨慎小气，只是偶尔和仅有的几个朋友兼战友在家里玩最低额注的纸牌，赢了就拿出酒请其他人喝，输了就铁青着脸送客。

当其他宫廷贵族都在想方设法施加影响力，竭力阻止阿列克谢·阿拉克切耶夫的新任命时，纳尔齐亚伯爵也公开表达了对这一任命的不安。

阿拉克切耶夫能轻易发出的问题，纳尔齐亚伯爵永远也无法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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