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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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林凯坐在侧面电脑桌前的转椅上，仰着头，脸向着天花板，神色平静，不过已经没了呼吸。他仍旧穿着杜薇刚刚见过他时穿的衣服，背包扔在转椅脚下。电脑开着，屏幕保护已经启动，很多恐怖小说的封面飞来飞去，各种各样的恐怖镜头一一闪过。

杜薇喘匀了，大声叫：&ldo;孔东……孔东，这是怎么……回事?林凯到底怎么啦?&rdo;

几个警察警觉地回头看她的脸，其中一个黑着脸说：&ldo;别吵，别耽误警察办案!&rdo;同时推搡着几个企图进宿舍门的男生，大声嚷着：&ldo;走开走开，别破坏了现场!&rdo;

孔东手里仍旧抓着电话，浑身打颤：&ldo;我进来……林凯就这样了……我还以为他在跟我闹着玩，结果、结果我一推他，就仰在椅子上不动弹了。

杜薇捂住自己的嘴，看着林凯线条明朗的侧面半边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宁愿相信这是梦，一场噩梦。半小时前，她还跟林凯对坐在麦当劳里聊天。半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检查现场的结果令人失望：&ldo;林凯自然死亡，无明显死因，并且现场更没有凶杀、搏斗的痕迹，初步推断，林凯有家族遗传的奇怪病史，会在某种情况下突然暴毙。&rdo;

对这样的结论，杜薇无法相信。林凯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同时热衷于足球、羽毛球、乒乓球的训练，是校运动会为系里拿分的关键人物，不会无缘无故死亡。

&ldo;没理由啊!半小时前我们还在一起??&rdo;杜薇在警察询问证人时，根本不相信他们想当然的所谓调查报告。

孔东也不信，从他的眼神里杜薇就能看得出。

警车离开之后，杜薇马上接近孔东，拉着他上了电梯，一路爬上十二层的天台。

夕阳西下，暮色四沉。学校西面不远处是一片起伏连绵的山丘，校区环境清静优美，绿意满眼。

&ldo;孔东，你不相信林凯是自然死亡?&rdo;杜薇开门见山。他们都是林凯的朋友，出了这档子事，谁心里都不好过。

孔东胖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没头没脑地说：&ldo;是他杀，给人勒死的。&rdo;

杜薇跳起来大喝：&ldo;刚才你怎么不跟警察说?&rdo;

孔东无可奈何地：&ldo;我想说，可当时的情况说出来，警察能信吗?连我都不太相信，别说是人家。我说出来，不但警察不信，还在系里落下个大笑话，多没劲!&rdo;他把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满脸苦笑。

&ldo;那??现在你准备说吗?能对我说吗?&rdo;

&ldo;能!你是林凯唯一喜欢的女孩子，他的任何事你都有权知道。&rdo;

杜薇心里一热，做在天台边缘的护栏上，盯着孔东的脸。

下面，是孔东的叙述??

孔东进门，林凯正在用电脑，手里抓着鼠标。他从脚步声里就知道是孔东，根本头都没回，就问：&ldo;回来啦?今晚的足球比赛还??&rdo;

就说了这么多，随即双手抠向喉咙，肩膀用力挣扎摇晃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死死勒住他的脖颈。他哑着喉咙叫：&ldo;救……命，救……&rdo;

孔东跳过去，抱住他的肩膀。他的脖子被一根&ldo;皮带&rdo;勒出一条两指宽的印痕……

&ldo;两指宽??&rdo;孔东伸出食指、中指比划着，接着又苦笑：&ldo;不过，我看不到皮带的具体样子，因为他脖子上根本没有皮带，只有似乎是虚拟的一根皮带在勒他。结果，他就翻着白眼死了，我抓不到皮带，只是感觉当时的情况，是有&lso;皮带&rso;在勒他……&rdo;

在孔东红着脸语无伦次的解释下，杜薇明白了：&ldo;你是说有个看不见的人在用一根看不见的皮带勒住了林凯的脖子，把他置于死地?&rdo;

&ldo;对、对、对，就是这样!啊还有，我之所以这么猜测，还有一个原因，林凯被勒住时，他脖子上的肌肉出现了一行字，字是反着的。警察到的时候，字慢慢消失了??&rdo;他从裤袋里摸出半张纸，是从练习簿上随便撕下的。上面是铅笔潦草写下的九个字，只有简单笔画，而且根本不是正常的华语汉字。

杜薇皱了皱眉，孔东赶紧解释：&ldo;字是我一边看一边描下来的，那种情况，又急又害怕，手也在抖，已经是我能发挥的极限了??&rdo;

杜薇耸耸肩膀，放开了紧皱的眉，的确，孔东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得上镇定了，换了自己除了撒腿就跑，做不出其它任何动作。她能认出其中三个字，是&ldo;日、月、年&rdo;，只有这三个字最清楚??&ldo;这是&lso;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rso;，对不对?&rdo;

孔东点头：&ldo;对，我的第一猜测也是这样!&rdo;

天渐渐黑了，杜薇不免黯然。林凯离奇死亡，线索只有这半张纸，那么，他的死会不会跟钟楼有关呢?

&ldo;哎，孔东，林凯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进钟楼的事?&rdo;她问，跳下护栏，风很大，吹得衬衫乱飘。操场边的路灯亮了，吃完晚饭的同学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向校外走，大部分人走的是校园的南大门，直接通向s城的灯光夜市。

他们站立的天台要比女生楼高两层，所以，目光可以直接越过女生楼，看到暮色里的钟楼。钟楼黑漆漆的，每一个窗口都像一张恶狠狠张着的大嘴。事实上，几乎没人选择走经过钟楼的那条路进出学校，那条路在夜色里显得非常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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