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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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猫儿是为我死的。那年，妖狐一族犯上作乱，我被偷袭了，他舍命来救我。他流了好多的血，躺在我怀里奄奄一息的样子，恍如在昨。

&ldo;小离，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当年让我死在幻姬腹中好，至少还体面一点。&rdo;他虚弱地说，气喘着撑开他的折扇，掩住他的面。

&ldo;你在乱说什么。&rdo;我惊慌地聚合灵力，奈何我的治愈法术习得不好，都止不住他流的血。

&ldo;当年带着善善去幻姬湖玩，我被幻姬迷住了，你也知道，咳咳，咳咳，她是个妖娆的女人，我不会不动心。&rdo;他咳嗽了一阵，又接着说：&ldo;我心一动，她就伺机想要吃掉我，命悬一线的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你，就恢复了神智逃过了一死。&rdo;他说得很吃力，嫣红的血浸湿了他雪白的袍。

&ldo;那个时候我就想啊，我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是在乎你的？我不会跟你说，怕被你笑。现在我快死了，说出来让你乐一乐。&rdo;猫儿的手紧紧地按在他的折扇上，我想甩开他的扇子看他的脸，他不许。

&ldo;小离啊，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在于一直追着错误的东西不放。&rdo;

&ldo;小离啊，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我要学着和你好好相处。&rdo;

&ldo;小离啊，你的名字真好听，让我多喊喊。&rdo;

&ldo;小离。&rdo;

&ldo;小‐‐离‐‐&rdo;

&ldo;小‐‐‐‐离‐‐‐‐&rdo;

&ldo;小‐‐‐‐‐‐&rdo;

那个离字还没说出口，他就在我怀里断了气。

我抱着他的尸体，不让他凉掉。甩开了那把蒙在他脸上的折扇，我看到他苍白的带着笑的脸。

我以前总笑他，有事没事就爱用折扇覆着面，跟个姑娘似的。心里明白，这扇子是他的道具，掩藏自己表情的道具。

他喜欢往宫里跑，非常地频繁，有好事者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与姮斯通款曲。他不以为意地笑，只有我明白，他不是为见姮，他是想见修罗。他恋慕陛下身上的荣光，他自私地想占为己有。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拉着我暗中帮他做些小动作。

他很早就明白，我是喜欢他的，不会拒绝他那些要求。

冥海的那一次让他看见了生机，趁姮不注意，他拉着我回来。他觉得，只要姮不回来，陛下一生气不原谅她，他就有机会了。跟着他一起做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心里痛，但是看到他展颜的样子，又觉得是值得的。

他是个矛盾的人，一边在美人巷喝着花酒，一边在心中描绘陛下的模样。

美人巷的妖娘都说他是个多情的人，他笑笑地抛下一句：&ldo;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伤。&rdo;

他是个善良的人，一方面不想看到姮和陛下在一起，一方面又会帮着姮做很多事。至始至终，他也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姮的事，这让我欣慰，也让我心疼。

我曾经想，猫儿一定要死在我前面。离了我，谁掩他半世哀伤，谁听他夜半彷徨，谁遣他天凉加裳……

没想到，竟然一语成齑，连带着那句迟到的在意。

我为他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吾爱之墓。

春天的时候，墓周围长满了青草，我躬身清除。

每逢鬼节，给他烧点纸钱冥镪。

长安去了第一围做守官，接替了我原来的职务，一年也难得回来一趟。有时赶巧了，也会顺道帮帮我。

他那么铁石心肠的人，在看到猫儿的墓时，竟也有些动容，真是怪了。

一直没有从失去猫儿的阴影里走出来，魔界的事物幸亏有善善替我帮衬着点。他说就当是为他的父亲尽点心，也是应该的。

观察长安和善善好久了。

长安灵力厚实，镇得住魑魅魍魉；

善善宅心仁厚，守得住魔界基业；

更重要的是，长安会恭敬地唤善善一声：哥。

猫儿，我想过了，等这两兄弟再大一些，我也就能放心地把魔界交给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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