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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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写完之后，天灯自发地飞了起来。越飞越高，越飘越远，融入了暗黑的夜幕之中。不由哂笑，看来这灯是不会飞到那个地方了……

&ldo;止&rdo;的门开着，腓腓守在门边，肥了不少。

我走了过去，弯下腰，把它抱起来。

&ldo;怎么到现在，都等你好久了。&rdo;一个如珠玉落玉盘般好听的声音响起，蓦然抬头，是那张魂牵梦萦的脸。

&ldo;殿下，姮回来了。&rdo;直起身子，与修罗对视。

他笑了，我哭了。

一只暖玉般的手一点一点地擦着我的泪，很久很久以前，那只手也曾这样为我拭过泪。那个时候，我还是我，修罗还是修罗。如今，转了一个大圈，一切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修罗拥着我往里走，宫内灯火辉煌，张灯结彩的，一眼望去，都是大红的颜色，很喜庆。

膳厅内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孩百无聊赖地用一支筷子敲着碗，叮叮咚咚的。男孩则是注视着一支点燃的白色蜡烛，他有些调皮，时不时会把蜡烛倾倒一下，白色的油滴落在桌子上立刻凝成了固体。他们都背对着我坐着，灯光拉长了他们的倒影。我想他们应该是如愿和长安，在池底的两百年，没有一刻不想到他们。目光搜索了一阵，怎么没有看见善善？

&ldo;如愿，长安，过来见过你们的母亲。&rdo;修罗找了个位子扶我坐下，温言对他们道。

一时，敲碗的声音止了，蜡烛也不再落泪了，那两人转过身正色地打量我，我也借机好好看了看他们。如愿很漂亮，样子有些像修罗，当然修罗那些高贵的气质她似乎没有继承到。我注意到她的指甲里面藏了不少黑黑的泥土，裙子的下摆也像是被泥水泡过，纵然干了，还有些污泥粘在上面。她穿戴得极好，头上的步摇任何一支都价值连城。相比之下，长安的行头就寒酸得不行，一身灰布麻衣很宽松地包裹着他的身子，腰带上别了一个铜绿色的铁锤。他的眼神不像如愿那样神采飞扬，有些淡淡的倦意藏在里面。我想起小贩的话：公子长安被钉在路上被人踩踏了十年！

&ldo;长安，你走得近些，让母亲好好看看你。&rdo;不由自主地上前抱了抱他，他长得很高，我抱着他的身子，他瘦得跟个皮包骨头一样，身上的骨头咯的我手疼。他灰头土脸的，脸上像蒙了尘。但即使是被乌云遮住了，太阳始终是太阳。那轮廓分明的脸和略微深锁的长眉都让我感受到了：这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他心里藏着事。

&ldo;是父亲待你不好吗？&rdo;我有些埋怨修罗，同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如愿看着就是被宠大的，而长安……

&ldo;恩。&rdo;他无比认真地点头，&ldo;父待我坏极了，如愿也欺负我，母亲，您为什么不早点回来？&rdo;说完，竟然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弯着身子轻颤。

带着质问地目光瞪地修罗一眼，这一瞪立马招来了如愿的不满，她发泄一般地狠狠踹了长安好几脚，长安连声喊疼。

&ldo;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如愿，你摸着良心说，我待你还不够好吗？为何你要逼我至此？你是嫉妒我如花的美貌还是羡慕我非凡的智慧？你是嫉妒我命运安排下的贵胄还是羡慕我振臂一挥，众人响应的威望？我知道你长得难看，不学无术，脾气性格也不好，这辈子估计是嫁不出去的了。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携伴给你养老的！请你看在我这份天可见怜的诚心上，就不要再为难我了！&rdo;长安掩面，伴着抽泣声断断续续地说着，我被他这番唱做俱佳的表演给惊到了。那孩子一说完就就扑到地上大笑起来，与先前判若两人。合着他就是逗我玩，而我也如他所愿地上当了。

&ldo;听父说母亲最是个单纯的人，今日一试，果然！&rdo;

&ldo;都真么多年了，你这厮还是这么坏！&rdo;如愿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ldo;这下母亲要是着恼了，把你赶出去才好！&rdo;

&ldo;母亲才不会像你这样恶毒！&rdo;

&ldo;我哪里恶毒了？&rdo;

&ldo;你哪里不恶毒了？&rdo;两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地针锋相对地叫骂起来，看着让人觉得温馨。我的善善，要是也像他们这样活泼就好了。

&ldo;对了，怎么没见着善善？&rdo;此话一出，气氛一时诡异了起来，大家都没出声。

&ldo;我的善善呢？&rdo;我又问了一声，长安和如愿依次坐下，那根白色的蜡烛刚好燃到了尽头。

&ldo;他出魔界了。&rdo;还是长安先说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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