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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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良久仍不见人，就连身后的李德全与纯风也不知了去向。

&ldo;合欢树下枝连理，怎知佳人尤梦中？好一幅合欢花下人独立的画卷！&rdo;

那熟悉却空远得好似来自天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周身不禁一个冷颤，来不及去看他的模样，便匆忙转身跪下，朝他拜道：&ldo;奴婢见过万岁爷，万岁爷吉祥。&rdo;

他双手紧紧按在我肩上，覆手揽起我的双臂，扶我缓缓站起，道：&ldo;霏儿，我们相识这么久，你从未如此拘礼过。&rdo;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热熟悉，就好像从前，我每每遇难时，安慰我时的他一样，只是如今，我与他已再不可能那么亲近。

我虽站在他面前，却像是与他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我站在这端，他却立在彼岸。

我本能地脱离他的双臂，低着头后退一步，冷冷问：&ldo;皇上找奴婢，有什么事吗？&rdo;

我的声音冷得决绝，仿佛早已对他说尽了失望与恨意，是他欺骗了我，使我永远地离开了父母，失去了我本应该拥有的生活。

御花园中一草一木，一亭一阁，一池一泉与我告别君默时完全没有区别，只是此时眼前的人，再不是那个可以与我说笑的君默。

他面上一阵寒色，却仍旧迫使自己勾出一个笑容，&ldo;霏儿，纵使朕再也不是你的君默，也可以是你的知己，仍可以护你到底。&rdo;

护我到底，这句话还那么熟悉。

那日北苑，淅沥寒雨，他撑起纸伞，护我一片无雨，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当日之愿便是远离皇宫，而他却亲手将我牵扯入这座紫禁城，粉碎我所有的幻想与期盼，怎么还敢说&ldo;护我到底&rdo;这样的话？

我只感觉鬓角边的珠花欲坠未坠，便用手去扶，我轻笑，&ldo;皇帝，终觉不该是我牵念的。皇上，若有事情需要帮忙，奴婢必当竭尽全力，只当作是从前的报答，其余再无纠葛。&rdo;

他的笑容逐渐枯竭，变为一抹苦笑，&ldo;霏儿，当真要生分了么？朕虽然骗了你，却不会让你伤心的。&rdo;

我仍静默着，他的面容声音都那么熟悉，君默，你为什么骗我？！我心中一酸，终于泛出几滴泪来，&ldo;君默，你知道吗，自别后，每当月色初上，我总会一个人回忆与你赏月吹箫的情景，如今终于再见！&rdo;

话至此处，我猛地住了口，清醒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身亮晃晃的明黄，不怒自威，我亦知道，这番话是说给君默的，却不是说给这个人的。

我淡淡一笑，&ldo;皇上，可还有事吗？&rdo;

我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对他竟敢如此无礼。或许由于曾经的亲近与信任，也深知他心里对我终觉是有愧的，才敢如此句句不肯饶恕。

他努力敛住愧疚之意，&ldo;朕……仍需要你明日去到奉先殿。&rdo;

&ldo;是因为此事，皇上才留下奴婢的么？&rdo;我直直注视着他，心中仍希望他说&ldo;不是&rdo;，我还期盼他仍念及几分以前的情分。

半晌令人难堪的沉默，他终于道：&ldo;是。&rdo;

我无声地笑了笑，仰起头去望着一泓蓝天，心中却充盈着无尽的失望。

他走近一步，牵起我的手腕，&ldo;烫伤好了么？&rdo;我低下头去望着自己的手腕，那块明显的烫痕还留在手腕上，人却已经变了。与他分别后，我好像再也没有想起过要去照看自己的烫伤。

望着他紧紧牵着我手腕的手，我不禁脱口而出：&ldo;君默‐‐！我……&rdo;却下意识发觉自己错了，终于讪讪地住了口。

听我如此热切地呼唤他，他竟欣慰地笑出了声，&ldo;霏儿，我虽不是君默，但你可以唤我玄烨，玄烨，才是我的名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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