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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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我是哈乐超市的老板。弗瑞弟在我们店里偷了东西，他的家长都不在，您可以来接他吗?&rdo;

妈妈把飞飞交给邻居，跳上车。安安在哪里?

妈妈第一次当小偷，也是在八岁那一年。从母亲皮包里拉出一张十元钞票，然后偷偷藏在衣柜底下。可是衣柜上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镜，坐在客厅里的父亲眼睁睁看着女儿蹑手蹑脚的每一个动作。

安安在哪里?他也偷了吗?偷了什么?

穿过一排又一排的蔬菜，穿过肉摊、面包摊，穿过一格一格的鸡蛋，在后面一个小小的办公室里，妈妈见到了刚上一年级的弗瑞弟。

弗瑞弟马上哭了起来，拳头揉着眼泪，抽泣着：

&ldo;是安安叫我来偷的‐‐我自己不要偷的‐‐是安安叫我来的……&rdo;

几个大人围在一旁。超市主人小声对妈妈说：&ldo;他真怕了，不要吓到他。&rdo;

妈妈蹲下来，把弗瑞弟拥在怀里片刻，等他稍稍静下来，才说：

&ldo;你别害怕，弗瑞弟，他们不会叫警察的，我们照顾你。我先要知道‐‐&rdo;

妈妈扳正小男孩的肩，直直注视着他，&ldo;我先要从你嘴里知道你做了什么。真真实实地告诉我。&rdo;

&ldo;我进来，拿这些巧克力‐‐&rdo;妈妈这才看到桌上一大包糖，&ldo;塞在我衣服里面，就这样‐‐&rdo;

现行犯当场表演他如何缩着脖子、弓着背、抱着肚子走出去。

妈妈想笑，但是忍住了，做出严肃的脸孔：&ldo;这个伎俩，是安安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rdo;

&ldo;完全是我自己想出来的!&rdo;声音里透着几分骄傲，&ldo;全是我自己用脑袋想的!&rdo;

&ldo;这个小孩，&rdo;老板插进来，&ldo;上星期我就从镜子里注意到，老是弯腰驼背地走出去，我就要我们小姐注意了。刚刚他又出现，第一次被他走掉，这一次我们是等着他来的。&rdo;

妈妈和老板握手，感谢他对孩子的温和与体谅，并且答应会和弗瑞弟的父母解释情况。

弗瑞弟紧紧抓着妈妈的手，走出超市的玻璃门。

在小径上，妈妈停下脚步，弯下身来面对着小男孩：

&ldo;弗瑞弟，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而你对这个问题必须给我百分之百的真实答案‐‐你答应吗?否则我就从此以后不再是你的朋友。&rdo;

弗瑞弟点点头，他的脸颊上还有未干的眼泪。

&ldo;我的问题是：是安安要你去偷的吗?&rdo;

&ldo;不是，&rdo;回答来得很快很急，&ldo;不是，全是我自己计划的，安安是我的朋友，我要讲真话。他没有叫我去偷。&rdo;

&ldo;好，&rdo;妈妈用手指抹去他的眼泪，&ldo;你答应从此以后再也不拿别人的东西吗?&rdo;

他点点头，&ldo;再也不了。&rdo;

没走几步，就看见安安坐在一根树干上，两只瘦腿在空中晃呀晃的。他看起来很镇静，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镇静。

当妈妈和安安独处的时候，安安终于憋不住了：&ldo;妈妈，我没有偷。我没做错事。&rdo;

妈妈在花生油颜色的客厅里坐下，安安在她面前立正。

&ldo;我不要听一句谎话，你懂吗?&rdo;

点头。

&ldo;他去之前，你知不知道他要去偷?&rdo;

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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