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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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爱在战火纷飞时第九章1（3）

钟梧桐回到张家小院，吩咐人烧了一锅水。高连升正在劝张世杰出去活动活动。本来坐在床边的张世杰干脆歪倒在床上，&ldo;别啰唆，我要睡觉。&rdo;高连升无奈地走到门口，钟梧桐带着几个人端着木盆、拎着水桶进来，说道：&ldo;二少爷，你先起来，洗洗澡再睡。&rdo;张世杰不耐烦地挥挥手，&ldo;我不洗澡。&rdo;钟梧桐指挥几个人把桶放好，把水倒进去，&ldo;水已经准备好了，二少爷，请洗吧。&rdo;张世杰声音高了一点，&ldo;我不洗澡。&rdo;高连升忙说道：&ldo;梧桐，他不想洗，就不洗了。&rdo;钟梧桐把毛巾和换洗衣服放在凳子上，板着脸说道：&ldo;二少爷，你必须洗。这两天太阳很大，你不洗澡，身上的味儿我受不了。&rdo;高连升道：&ldo;梧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桐树才刚开了花，还没到夏天，又不出汗，身上哪来的味儿。&rdo;钟梧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冰冰的，&ldo;你闻不见，我能闻得见。这是换洗衣服，洗好了，叫我一声，我要把他的床单被子统统换掉。&rdo;张世杰喊道：&ldo;梧桐，你站住!连你也这么看我了?你把话说清楚。&rdo;&ldo;说清楚就说清楚!&rdo;钟梧桐转身站住，&ldo;二少爷，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要不救我，我要么早死了，要么早成了千人骑万人骑的婊子。这远近百十里，谁不说张家二公子是个英雄豪杰?我呢，也抱定一个决心：拿命来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可我没想到，我心中的大英雄会为一个女人变成这个样子：两眼无神浑身酸臭，叫花子一个!老爷，太太最疼的是你，最看重的也是你。淮源盛的各号掌柜、各店大小伙计，最佩服的也是你。你自甘成个叫花子了，他们怎么办?&rdo;张世杰忍不住插了一句：&ldo;你长大了，说的这些有点见识嘛。&rdo;钟梧桐接道：&ldo;见识不见识谈不上，我只是在讲一个理。我想好了，把要说的都倒给你，说完了，要杀要剐，随你，便是把我卖到窑子里去，也随你!&rdo;高连升道：&ldo;梧桐!胡说什么呢!&rdo;张世杰道：&ldo;你让她说个够!&rdo;钟梧桐道：&ldo;要我说，紫云小姐跟了朱国柱，那是你自找的。她那年要和朱国柱考北平的大学，你就不该同意。好女怕磨，好男无好妻，好女嫁个毛鸡蛋，这些老话你都忘了!你觉得喜欢你的女人，应该八辈子都不会变心的?道理我讲不清，可我知道你不能只恨个朱国柱。这俗话说得好，母狗不愿意这公狗也上不去?&rdo;&ldo;梧桐!&rdo;高连升大叫一声，&ldo;你还真上头上脸了!闭嘴吧!&rdo;钟梧桐道：&ldo;我说的是个理。二少爷，天底下不止杨小姐一个女人吧?你为这个当了汉奸的女人弄成这样，你不觉着丢人，我还觉着丢人呢!我要是你，我就把这个什么破杨紫云给忘了!那个郭冰雪在你面前上杆子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也不能要她。她是谁?她是朱老三都不要的女人!以淮源盛在南阳的名头，以你二少爷的名头，啥好小姐你娶不过来?反正，你要是再像个老鼠一样躲着不见人，你二少爷就完了。好了，我就想说这些。&rdo;钟梧桐这番话确实说到了张世杰心里去了。张世杰大笑几声：&ldo;真长成个小红娘了!我听你的，不再当老鼠了，洗澡。&rdo;

第三天，张世杰想喝酒了。钟梧桐高兴得直跳脚，忙和高连升一起去姚记酒楼搬了几坛子好酒。张若虹道：&ldo;男人一想酒和女人，就是个男人了。梧桐，这回你立了大功了。看来激将法管用。菜，我让他们做了送去。&rdo;钟梧桐道：&ldo;大小姐，我可真不会说狠话，我也没想到二少爷会听难听话。以后，我真不敢再说了。大小姐，二少爷要我的命，我都会给他，真的。朱国柱算什么东西?他也敢骑到二少爷头上尿尿?想想真是憋气。我只是希望二少爷站起来，攒足劲儿，尿回来，一泡尿淹死这些王八蛋!&rdo;说得张若虹笑了起来。

夜已经深了，张家小院的饭厅灯火通明，桌子上杯盘狼藉，地上歪着两个空酒坛子，桌上还放着一个酒坛子，有两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刘金声瘫坐在椅子上，头摇晃着，眼神有点直。高连升看起来还算清醒，但脚步有点打晃，只有张世杰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端起一碗酒送到嘴边。正在一旁倒茶水的钟梧桐见状，忙过来把酒碗夺过来。&ldo;二少爷，你不能再喝了。&rdo;张世杰大着舌头说：&ldo;为什么不能喝?我的兄弟们都喝倒下了，不行，我要和他们一样。&rdo;&ldo;二哥，我没倒下，我陪着你呐。&rdo;高连升过来扒着张世杰的肩膀。张世杰指着高连升的鼻子说：&ldo;你为什么没倒下?你不够意思，你在看我的笑话?&rdo;高连升打着酒嗝：&ldo;我不能倒下啊，明天酒精厂要往外送一批货。&rdo;张世杰道：&ldo;梧桐，给连升倒酒，你要还当我是兄弟，喝了它。明天我去送货。&rdo;钟梧桐问：&ldo;你?你能行吗?&rdo;张世杰挥舞着双手，&ldo;怎么不行，你敢小看我?我张世杰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还有大事要做，我不能趴下，不能让别的女人骂我。&rdo;&ldo;好，二哥，就冲你这句话，我今晚上非喝倒不可。&rdo;高连升从钟梧桐手里拿过酒碗，一饮而尽，然后晃晃头，&ldo;怎么回事儿，还没醉。二哥，其实，喜欢你的女人多得很，郭小姐就很不错，模样好，聪明，跟你很谈得来，下午在酒馆，大姐说要给你们两个做媒，你不如娶了郭小姐吧?&rdo;钟梧桐又给高连升倒上一碗酒，&ldo;喝酒吧，别胡说八道刺激二少爷。&rdo;张世杰指着钟梧桐说：&ldo;梧桐，给我一碗酒。连升，我这一辈子打光棍了，等，等把小日本赶走了，我就在咱太平镇的学校当个老师，学生们，都，都是我的孩子?&rdo;&ldo;二哥，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不，不会窝在太平镇，你，你肯定会成个大，大英雄，我，我敬你一杯，我要跟着你?&rdo;高连升摇摇晃晃站起来，又摇摇晃晃倒了下去。&ldo;又倒下去一个，论喝酒，你们都不是个儿。&rdo;张世杰把碗中的酒喝了下去，&ldo;梧桐，倒酒。&rdo;钟梧桐把酒坛子摔在地上，&ldo;二少爷，你不能再喝了。你看，他们都醉了。&rdo;&ldo;我想喝醉，想和他们一样倒在地上，多好的兄弟呀。我，我要和过去一刀两断?&rdo;张世杰站起身来，朝外走。钟梧桐忙过去扶着他，&ldo;二少爷，我送你回房。&rdo;扶着张世杰走到院子里，对正在大门口站岗的两个队员说道：&ldo;大发，根宝，快去把连升他们扶到床上去。二少爷，小心一点，这儿有台阶。&rdo;

爱在战火纷飞时第九章1（4）

两个人跌跌撞撞进到正屋，进了卧室，张世杰推开钟梧桐，扑到床边，在枕头底下摸来摸去。&ldo;少爷，你找什么?我来帮你。&rdo;钟梧桐跟了过去。张世杰摸出一个钱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ldo;梧桐，给我火柴。&rdo;钟梧桐看了看照片，&ldo;紫云小姐的照片，你要干什么?&rdo;&ldo;她不属于我了，不是我的了，火柴。&rdo;张世杰从钟梧桐手里接过火柴，划了一支，两只手都颤抖着，不肯让照片接近火苗，火熄灭了。钟梧桐道：&ldo;二少爷，不舍得烧，就留着吧。&rdo;张世杰又划了一根火柴，把照片点燃了，杨紫云的微笑在火光中慢慢消失。眼泪顺着张世杰的脸颊流下来。火烧到张世杰的手，他抖了一下。钟梧桐忙拉过张世杰的手，放在嘴边吹着，&ldo;二少爷，疼不疼?我，我们都喜欢你，有很多人都喜欢你，爱你。&rdo;张世杰抖着手捧起钟梧桐嫣若桃花的脸，&ldo;是吗?你也喜欢我，爱我?&rdo;钟梧桐用力地点着头，&ldo;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大英雄。你让我杀人我都愿意，真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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