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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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3页）

进来的是季篁，一手端着脸盆，一手拿着毛巾。看见她，他大步向她走来，拾起一双棉拖鞋递到她的脚边，&ldo;醒了？&rdo;

她点点头。

&ldo;厕所在这边。&rdo;他扶住点滴架，俯身检查了一下手上的针头，确定一切都好后便挽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洗手间。

&ldo;需要我帮忙吗？&rdo;他问。

&ldo;我自己可以，&rdo;她小声说，&ldo;谢谢。&rdo;

方便完毕，洗了手，他将她送回床，&ldo;你还躺着吧。&rdo;

&ldo;我肚子饿了。&rdo;她说。

&ldo;这里有粥。&rdo;他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瓶，一只塑料碗，一只木勺，给她倒了半碗粥，&ldo;你别动，我来弄。&rdo;

她有点儿心虚，因为季篁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就是他们初遇时的那种扑克脸。而且他看上去又黑又瘦，浓眉之下的眸子在惨白的荧光灯下发着一丝寒气。

粥的味道没话说，令彩虹想起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为省钱他们很少下馆子，可是，只要彩虹哪天跟着别人去了餐馆，吃了一道好菜，回到家和季篁一形容，他准保能在第二天做出一盘一模一样的来。

真饿，她一连喝了两碗。放下碗，季篁绞了一把手巾，帮她擦了擦嘴。

&ldo;很晚了吧？&rdo;她说，&ldo;谢谢你照顾我，快回去吧。&rdo;

&ldo;现在是半夜。&rdo;

&ldo;哦。&rdo;她笑了笑，&ldo;这医院真好，允许家属陪夜。&rdo;

顿了顿，觉得&ldo;家属&rdo;二字用的不妥，冲他尴尬地一笑。

&ldo;也不是，&rdo;他说：&ldo;我妈曾在这里住了很久，我跟住院部的医生护士们都很熟。&rdo;

她低头沉默，过了半天才问：&ldo;我得的是什么病？心脏病？&rdo;

&ldo;一氧化碳中毒，发现时你已经晕迷了。&rdo;

她想起以前妈妈一位同事的女儿，也是煤气中毒，发现得晚，抢救了半天才活过来，大脑却受了损伤，说话含含糊糊，经常头痛而且神经严重衰弱。她不禁紧张了，&ldo;一氧化碳中毒？我不会有后遗症吧？&rdo;

&ldo;医生说是中度的，应该不会。不过也不排除意外情况。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立刻报告医生，让她们及时检查。&rdo;

她想了想，说：&ldo;奇怪，我根本没用煤气啊，也没洗澡，炉子都没开……难道是管道泄漏？&rdo;

&ldo;是烤火用的煤炉。&rdo;他看着她，叹了一口气，&ldo;你用它烤红薯，盖子打开忘记关上。&rdo;

这样也能中毒？火焰黄黄的，氧气是完全燃烧的呀。她想不通，可是，立即又发现了新问题，&ldo;咦？我的衣服呢？谁帮我换的衣服？&rdo;

&ldo;你吐得很厉害，我帮你换了，叫人拿去洗了。&rdo;

&ldo;干吗救我？&rdo;她小声说，&ldo;让我死掉算了，就当替你妈报仇了。&rdo;

他的脸色变了变，眼神中有一丝痛苦。

&ldo;对不起。&rdo;她赶紧说，&ldo;都怪我妈打了那个电话，不然伯母她也不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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