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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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第1页）

赵盼儿忍不住取笑道：&ldo;是谁昨晚上还在那口口声声说&lso;我不能&rso;的?&rdo;

顾千帆轻咳了一声，这下轮到他脸红了。

赵盼儿得意了：&ldo;啊，有人脸红了!&rdo;

顾千帆的脸这下彻底熟透了，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反击了回去：&ldo;是啊，因为我刚才看你教训孩子挺利索的，忍不住想远了点，所以就脸红了。&rdo;

&ldo;你!&rdo;赵盼儿一时噎住，嗔道，&ldo;呵，你就慢慢乐吧。我现在只是重新和你好而已，我可没说要嫁给你。我在永安楼忙得很也快活得很，没准那天就对你厌了呢。&rdo;

顾千帆突然想到了什么，垂眸问：&ldo;池蟠哄得你很开心吧?&rdo;

&ldo;是又如何?&rdo;赵盼儿挑眉问道。

顾千帆却若无其事地说：&ldo;很好啊。我这人平日里寡淡无趣，皇城司的事务又太忙，有个人陪着你解闷，我开心还来不及。&rdo;

赵盼儿听出了他强压的醋意，眼珠一转：&ldo;哦，是吗?&rdo;

她轻笑道：&ldo;你就不害怕……&rdo;

顾千帆终于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道：&ldo;我最讨厌这只烂桃子!我从来没把他当成过对手，就他还配跟我争?!&rdo;

他见赵盼儿笑得古怪，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马上又换柔语气：&ldo;当然，我知道你也不可能瞧得上他。对不对?&rdo;

赵盼儿眉眼盈盈：&ldo;继续说啊。&rdo;

顾千帆无奈，半晌方道：&ldo;其实盼儿，不管你现在嫁我也好，以后嫁我也好，或是一辈子不嫁，我都愿意等你。因为我知道你虽然大度地放下了仇恨，可心里多少还会有阴霾。而我，会用时间帮你慢慢冲洗掉所有的痕迹。&rdo;

这些深情而真挚的话，让赵盼儿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眼睛一酸，转头轻地应了一声。

顾千帆紧张起来：&ldo;又哭了?&rdo;

赵盼儿借顾千帆的衣襟掩饰自己微红的眼圈：&ldo;没有，我现在很幸福，怎么会哭呢?&rdo;

顾千帆知她心情，只是默默与她相依，半晌见她情绪平稳，方低声道：&ldo;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夜宴图》的事有结果了，官家随意找了个理由，让齐牧出知宿州了。&rdo;

&ldo;这算是外放贬官了?&rdo;赵盼儿心中一阵唏嘘，&ldo;那欧阳旭呢?&rdo;

顾千帆顿了顿才道：&ldo;改任新州通判。&rdo;

赵盼儿心下微惊：&ldo;只是平调，没有贬官?欧阳旭也算始作俑者了吧，官家怎么会这么放过他了?&rdo;

顾千帆微微眯起眸子，官家对欧阳旭的从轻处理的确令他略感意外，所幸欧阳旭此番离京就再难回来，从此也不会再与他们产生瓜葛，大抵他根本不知道赵盼儿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顾千帆把自己近来查到的关于欧阳旭的消息一一转告给赵盼儿，两人一边沿着河岸散步，一边絮絮地交谈了起来。

与此同时，欧阳旭正坐在自己空荡荡的房间中，眼下他的宅院已经几乎搬空了，比顾千帆雪洞一样的宅子还要空旷。

他眼神空洞地注视着手中的几张地契，最终把它们和着桌子上一堆盒子一股脑地推给道童：&ldo;都拿走吧。&rdo;

道童难掩惊讶地问：&ldo;全卖?&rdo;

然而欧阳旭脸色阴沉、不再说话，道童只得抱着东西默默退下。

突然，德叔破门而入，他抢过那张地契一瘸一拐地奔来：&ldo;主人，这不能卖!这些祖宅，是欧阳家最后的家底了啊!&rdo;

然而欧阳旭却硬是夺回了地契，塞给道童：&ldo;我必须卖!你知道新州是什么鬼地方吗?那是岭南，瘴湿炎热的化外之地，我好不容易才从穷乡僻壤里挣出前程来，如今又要我从馆阁清要职位转任回那里，简直就是要我去死!一定又是齐牧和顾千帆害的我，那天官家明明都没有再生我的气了……&rdo;

德叔哀恸不已地劝道：&ldo;可是，就算是今科的榜眼，也都是出任一州通判之职啊!&rdo;

可欧阳旭根本听不进德叔的话，状若癫狂地说：&ldo;我不管!我就是不想再外放，不想再受西京那样的罪，我只想留在这锦绣繁华的东京!所以我必须趁着出京前这最后的十几天去通门路找机会，我需要很多的钱!德叔，你别拦着我!只要能留下来，别说是祖宅了，就算是命，我也要卖!&rdo;

道童被欧阳旭两眼血红的样子吓得往后一缩，而一旁的德叔已是老泪纵横。傍晚时分，永安楼内已经客座满堂，宋引章抱着琵琶穿过二楼走廊，突然，她看见了一楼窗边一个男子自斟自饮的背影，脸色顿时一变。

宋引章走到那人身边，男子听到足音回首，正是一身青衫的欧阳旭。

此刻的欧阳旭眼神澄澈，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在钱塘为赵盼儿所救的潦倒书生。他礼数周到向宋引章打着招呼：&ldo;引章，好久不见。&rdo;

&ldo;这里不欢迎你。&rdo;宋引章的语气冷得足以冻住七月的汴河。

欧阳旭自知不受欢迎，苦笑了一下：&ldo;不用这样如临大敌，我已经被贬官了，很快就要离开东京。今晚来这儿，只是想见见盼儿，想当面对她说声对不起。&rdo;

&ldo;盼儿姐不在，她也不想见到你。&rdo;宋引章根本不为所动。

欧阳旭并未生气，只是不无遗憾地轻叹道：&ldo;我猜到了，那么，请你把这封信转交给她好吗?告诉她，我违誓移情，已经受到了上天的惩罚，今后，唯有在岭南荒野，遥祝她平安喜乐，欢悦无限。&rdo;言罢，他起身深深一礼，尔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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