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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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第1页）

傅子方也扔了点心，与孙三娘抱作一团：&ldo;娘，我好想你!&rdo;

楼下的池衙内挂着一头的菜，呆在了当场，而在楼上探着脑袋的杜长风也露出了跟池衙内如出一辙的呆傻表情。

母子俩相认后，傅子方就开始抽泣着给孙三娘讲起自己这半年来的遭遇。原来，那个继母最开始对他还不错，可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傅新贵慢慢也开始对他不管不问，在继母的挑唆下，把他打发到手下一家铺子里当学徒，那掌柜的便在傅子方继母的指使下对他各种折磨。

好巧不巧，当初高慧的乳娘得知欧阳旭与赵盼儿有旧情，便派了几个家丁去钱塘打探情况，这几名家丁问的人正是被折磨的离家出走的傅子方，他也正是从他们口中得知母亲不但活得好好的，还在繁华的东京安了家。傅子方对那几个有勇无谋的高家家丁连蒙带骗，用一些半真半假的情报换来了盘缠，准备来东京寻母。可一路上又是被偷又是差点被拐子卖，最后他只能一路讨饭找到了永安楼。

&ldo;……就这样，我的钱被骗光了，可我实在想见你，就一路讨饭，足足走了两个月才到东京。偏偏东京又那么大，我找了好多茶坊，都说不认识你……娘，我好想你!&rdo;傅子方讲完了自己的遭遇，抽抽搭搭地伏在了孙三娘怀中。

孙三娘想到他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就后怕得不得了，她抚着他的头发安慰道：&ldo;不哭了不哭了。以后有娘在，娘不会再让你吃苦了。&rdo;

傅子方却哭得更大声了：&ldo;娘，你以后永远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以前错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好，好好读书，好好上进，再也不跟你对着干了!&rdo;

&ldo;好，好。&rdo;孙三娘流出了既心疼又欣慰的眼泪。

池衙内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准备上楼去换衣服，路过杜长风，池衙内满脸同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肩：&ldo;杜兄，以后你的日子只怕难啰，多努力啊。&rdo;

杜长风半是答话，半是自我鼓励地说：&ldo;没事，她有儿子的事，之前我就知道了。那孩子不是想上进吗?我可是书院的先生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rdo;

池衙内愣了愣，旋即竖起了大拇指：&ldo;高，实在是高，以后还得多向你请教!&rdo;说话间，又有几根菜叶从池衙内的脑袋上掉了下来。

皇宫内殿中香雾缭绕，四处弥漫着龙涎香的气息。皇帝倚在榻上，听雷敬汇报《夜宴图》的调查情况。

&ldo;这么快就有结果了?不是在敷衍朕吧?&rdo;皇帝双目微阖，他既希望真相能尽快水落石出，又有些害怕真相的逼近。

雷敬回道：&ldo;事涉朝廷社稷，臣哪敢不尽心?官家容禀，赴江南暗察的人虽然还没回来，但在东京做生意的钱塘人却不少，臣已查问过好几个去过赵氏茶坊的人。他们都说杨运判的确常去赵娘子那喝茶，也问她买过几幅画。此外，在京候阙的润州知州吴铭，是杨运判的同乡，他也说在杨家见过那幅《夜宴图》。&rdo;

皇帝大喜，一下子坐起了身：&ldo;他见过?赵盼儿果然说的是真话!&rdo;

&ldo;查得好，朕要重重地赏你!&rdo;皇帝站起身来。赵盼儿没撒谎，那真《夜宴图》竟然真的早就被烧光了，太好了!他喜不自胜走了两步，又突然暴怒，&ldo;齐牧和欧阳旭这两个混账，攻讦皇后，简直居心叵测!&rdo;

雷敬却继续道：&ldo;官家息怒。以上毕竟只是臣初步查证所得，并非最终定论。且齐中丞与欧阳校勘乃言官，风闻奏事本是职责所在。况且，就算那幅《夜宴图》是伪作，也未必便是欧阳校勘仿制，毕竟杨家原作已然毁于大火，臣以为，或许此案与已经自尽的郑青田有所关联。&rdo;

皇帝一怔，怒火渐熄，沉吟道：&ldo;郑青田当初死得的确太快了些。&rdo;

见皇帝逐渐上套，雷敬煞有介事地继续往下说：&ldo;是，临死前还特意上书请罪，如今想起来，倒似是有意为人遮掩。若是这背后之人又炮制了假画，挑起朝中争斗……官家，莫忘了上回的帽妖案，最后萧相公固然险遭毒手，齐中丞也被牵连离京养病。真凶虽已伏法，但所谓的幕后指使安国公虽已幽居，却坚称自己是冤枉的。&rdo;

皇帝沉默半晌，眸色变得幽深：&ldo;你觉得这几案的幕后主使是另有其人?&rdo;

&ldo;是。且此人多半早有阴阳两手准备。&rdo;雷敬突然跪了下去，满脸沉痛地说，&ldo;恕臣大不敬，若官家以《夜宴图》为真，那么圣人与太子必废，萧相公也必受牵连，陛下便只能另择宗室为嗣;若官家以《夜宴图》为伪，齐中丞固然有罪，圣人也多半因为令名有辱而见疑于官家，到时就算升王得立太子，后党、清流俱受打击之下，您将来能选择的辅政之臣，也必然出自宗室!&rdo;

皇帝向来相信雷敬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内侍，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扶手，明灭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映得他的脸色晦暗不明：&ldo;朕的皇弟皇侄那么多，看来，朕一日不立太子，这天下就一日不得安宁。&rdo;

&ldo;官家圣明烛照。&rdo;雷敬恭敬地一拱手，继续说道，&ldo;若说齐中丞有错，也仅仅错在再三被乱党利用，此回又误信了欧阳校勘而已。可那幕后乱党虽是阴险至极，但唯独算漏了一样，那就是官家与圣人多年的伉俪情深，相互信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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