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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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1页）

门开了，宋引章期期艾艾地进来，说了些什么，赵盼儿还那样微笑着，不时点头应和。宋引章又说些什么，赵盼儿都点着头，宋引章似是有些不满，又说了些什么，但赵盼儿也只是机械地笑着点头。

宋引章不开心了，提高声音道：&ldo;盼儿姐!&rdo;

赵盼儿终于回过神来，似乎有些惊异宋引章还没有走：&ldo;你还有什么事?&rdo;

宋引章见赵盼儿频频走神，忍不住埋怨道：&ldo;我就求一件事，你为什么老是嗯呀啊的敷衍我?之前的事情，我不都已经跟你认过错了吗?&rdo;

赵盼儿一瞬间觉得无比疲累，她无力地说：&ldo;到底什么事，你再说一次吧。&rdo;

宋引章有些扭捏地摆弄起了袖口的布料：&ldo;那天在相府，多亏顾副使护着我，我才没得罪各位官人。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想设宴请顾副使小酌几杯，也算是一番心意。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陈廉?&rdo;

赵盼儿面无表情地答道：&ldo;不用问了，顾千帆最近都没空。&rdo;

宋引章以为赵盼儿在敷衍自己，神情愈发不悦：&ldo;为什么?你怎么知道他没空?&rdo;

赵盼儿心情本已处在谷底，听到宋引章又一次提到顾千帆更是雪上加霜，她的语气忍不住加重了许多：&ldo;我就是知道!&rdo;

宋引章被吓了一跳，这么多年以来，赵盼儿还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如此重的话，一瞬间，委屈涌上她的心头，宋引章捂着脸，奔了出去。赵盼儿心知不妥，但沉重地无力感牢牢地将她禁锢在了原地。

不一会儿，孙三娘踌躇地在赵盼儿半开的房门上敲了敲门，赵盼儿半天才反应过来，苦笑着说：&ldo;别问了，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有点累。&rdo;她缓缓地走到床边躺下。但床帷上的鲜红的流苏突然映入她的眼帘，又让她想起了顾千帆伤口不断地涌出鲜血。

赵盼儿猛地闭上了双眼，低声道：&ldo;我要睡了，到明天，一切都会变好的。一定会。&rdo;

孙三娘沉默地走了过来，替赵盼儿吹熄了蜡烛，又取过薄被，替她盖上，最后轻声离开房间，替她关上的门。

赵盼儿闭上眼，眼前又是顾千帆满身是血的身影，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无声地濡湿了枕席。

皇城司南衙内，陈廉将大夫引进一间暗室，取下了盖在顾千帆身上的薄被。

大夫看着被鲜血染红了一半身体的顾千帆，不禁倒抽一口冷气：&ldo;流了这么多血，只怕……&rdo;大夫重重地摇了摇头。

这时，雷敬匆匆赶到，用极其严厉的语气恐吓道：&ldo;一定要救活顾副使，这是萧相公的严令，要不然，你也别想活着走出皇城司!&rdo;

大夫本来就对皇城司极为惧怕，听了雷敬的话，他正在拆绷带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突然，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手臂‐‐顾千帆竟然缓缓张开了眼睛，虚弱地开口：&ldo;生死自有天命，与大夫无关。&rdo;

雷敬马上应和道：&ldo;也对也对，总之，你用心治，好好治!只要能保住顾副使，非但皇城司要赏你，连萧相公、甚至官家，也有重赏!&rdo;

大夫连忙继续拆开伤口，保证道：&ldo;是，是!一定尽心!&rdo;

顾千帆颤抖着示意陈廉靠近：&ldo;去告诉萧相公，说我醒了，再，带一句话……&rdo;

大夫闻言一凛，忙和雷敬站远了一些。

顾千帆附耳给陈廉说了些什么，站在一旁的雷敬竖着耳朵偷听，结果什么都没听到。

听了顾千帆的吩咐，陈廉先是一愣，旋即严肃地应道：&ldo;是。&rdo;

顾千帆听到了陈廉的应答，蓦然松开手，重新陷入昏迷。

大夫见状，连忙上前，用银针急救：&ldo;包扎不错，止血清毒也算及时，下官这就上最好的解毒药金创散。只要能熬过今晚，顾使尊自然吉人天相!&rdo;

陈廉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向雷敬一礼，匆匆出了房间。

雷敬看着大夫给顾千帆治疗，皱起了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喃喃道：&ldo;可要是熬不过今晚呢……看刚才萧钦言那副要吃人的样子……难啊，难啊……不管了，先去上劄子弹劾殿前司!&rdo;

而陈廉离开南衙后，并没有去萧府，而是换上夜行衣，朝齐牧宅邸的方向潜行而去，他的身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清晨，桂花巷小院的门被推开，仍然带着昨晚的微笑的赵盼儿挽着篮子走了出来。

孙三娘追上来劝阻道：&ldo;盼儿!我看你根本就没睡好，要不今天就别去茶坊了吧?&rdo;

赵盼儿摇了摇头，平静地说：&ldo;没事，就算天塌下来，生意还是继续要做的。&rdo;

孙三娘忧心地正想再说什么，葛招娣也追了出来，慌里慌张地说：&ldo;盼儿姐，引章姐说她不舒服，今天不去茶坊弹琵琶了。&rdo;

赵盼儿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宋引章房间的窗户，最终只是说：&ldo;随她去吧。&rdo;

骄阳如火，知了不停地鸣叫着，茶坊内依旧挤满了客人，每个人都热得汗流浃背。客人们不断询问孙三娘和赵盼儿，得知宋娘子不在，尽皆面现失望。

袁屯田是专门为了听曲子来的，他有些郁闷地问：&ldo;宋娘子以前不是天天都来的吗?今天怎么就突然不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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