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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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顾千帆伸手要察看赵盼儿头上的伤。赵盼儿却不自觉地偏头避开顾千帆的手。她强装镇定地说：&ldo;没什么，受了点小伤而已。你回东京了?郑青田的事情都解决了?&rdo;

顾千帆皱起了眉：&ldo;在我面前，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硬挺着?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rdo;

一阵委屈突然袭上赵盼儿的心头，无论她方才如何被人凌辱，被人嘲笑，她一滴泪都没流，可此时，听到顾千帆的声音，眼眶一涩：&ldo;你就那么想看到我出丑吗?好，我告诉你就是，只不过被你说中了而已!欧阳旭借着他岳父和座师的势，赶我出东京。&rdo;

顾千帆有些意外：&ldo;你要回钱塘?&rdo;

赵盼儿苦笑道：&ldo;不然还能去哪里?引章，许知州帮你的兑的那些飞钱，能先借给我吗?&rdo;

宋引章忙摸出来交给盼儿。赵盼儿将飞钱和金铤一起交给顾千帆：&ldo;这些应该够赎回你父亲的玉剑首了。本来应该我自己去赎的，但你现在已经没事了，让手下去办，肯定比我更快更妥当。&rdo;

顾千帆根本不接，他压抑着心中对欧阳旭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ldo;赵盼儿，你的精气神都到哪去了?他能赶你出东京，我自然也能送你回东京。&rdo;

&ldo;你就别趟这池浑水了，你说过的，东京城的达官贵人太多，一旦出了事，就算是你也护不住我们。只是那时候，我自大狂妄，根本没听进去。&rdo;赵盼儿打量着顾千帆身上气派体面的皇城司指挥使服饰，这身衣服衬得他更加长身鹤立了，&ldo;你现在这打扮可真威风，以后也要经常这样子，别再像在钱塘那样倒霉了。谢谢你帮我来东京，现在，我终于可以认命了。就此别过。&rdo;

她看着一身官服的顾千帆，低头福身。顾千帆看着这样的赵盼儿，只觉心疼。

赵盼儿低头起身，心灰意冷地对站在一边的宋引章、孙三娘说道：&ldo;走吧。&rdo;

&ldo;可顾指挥不都来了吗?&rdo;宋引章既不解又不舍，她才刚发现东京的好处，怎么能现在就走。宋引章被孙三娘用力一拉，她只得跟上了赵盼儿的脚步。

看着赵盼儿单薄的背影，顾千帆扬声问：&ldo;你甘心吗?&rdo;

赵盼儿一愣，脚步停滞。

顾千帆继续高声道：&ldo;就这样像丧家犬一样离开东京，你甘心吗?你向来不是最心高气傲的吗?成天把绝不后悔，不达目的死不甘心挂在嘴边，可现在不过遇到一点挫折，就失魂落魄了?我真是高看了你!&rdo;

赵盼儿霍然回首，紧盯着他：&ldo;你不用激我。&rdo;

顾千帆用冰冷的眼神掩饰住内心的波动，他真怕赵盼儿就这么认了命：&ldo;我可没那个闲心。我只想提醒某人，光还钱就完了?欠我的画呢?连说话算话都做不到，果然和那个欧阳旭天生一对!&rdo;

赵盼儿气愤地说：&ldo;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了!&rdo;

顾千帆冷笑了一声：&ldo;你和他恩断义绝?难道不是他把你像块抹布一样，扔出东京的吗?&rdo;

&ldo;顾千帆!&rdo;赵盼儿攥紧了拳头。

顾千帆向前走了一步，双眸深若幽潭：&ldo;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甘心吗?&rdo;

赵盼儿浑身不断颤抖，说不出话来。

顾千帆又转头问宋引章和孙三娘：&ldo;你们呢?千里迢迢陪她进来东京，也甘心这样什么公道都没讨到，就灰溜溜地回钱塘吗?&rdo;

&ldo;我不甘心!&rdo;宋引章似乎被自己突然起来的勇气吓了一跳，她略微平复了一下，继续鼓起勇气说道，&ldo;我想留在东京，我想象张好好那样，做个能打马走御街，让柳工部替我填词，让百姓们抢着在我楼下听曲子的东京娘子!&rdo;

孙三娘犹豫了一下，也道：&ldo;我也不甘心，我都被休了，回钱塘还能干吗?成天看着那对奸夫淫妇恩爱吗?那厢吏既然只是在恐吓我们，咱们留在东京，说不定还有其他法子能对付欧阳旭。&rdo;

顾千帆看向赵盼儿，一言不发。赵盼儿难掩震惊，心中天人交战的她，在顾千帆沉静如水的眼神中，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最终，她扬起了头，一字一句道：&ldo;我不甘心。&rdo;

顾千帆闻言，眸光闪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医馆内，赵盼儿身上披着顾千帆的外衣，一名大夫正蘸着药酒给她额头的伤口清创，一阵剧痛袭来，赵盼儿轻呼了一声。

&ldo;我来。&rdo;顾千帆不由分说地接过药酒帮赵盼儿清理起伤口来。

只见顾千帆单膝下跪，温柔地一手轻扶赵盼儿脑后，轻轻以药酒擦拭着赵盼儿额上的伤口，见赵盼儿痛得蹙眉，他的动作更加小心，眼神无比认真，眸光似水温柔。

赵盼儿原本还在忍痛，眼见顾千帆如此神态，两颊不由绯红。顾千帆专注于赵盼儿的伤，不解其情，小声问道：&ldo;怎么了?&rdo;

赵盼儿慌张掩饰道：&ldo;酒味太熏人。&rdo;

顾千帆眸光一闪，继续替她清洗伤口。

不一时，顾千帆的一名手下在屋外禀告说那名胥吏已经被他们抓获。此时，赵盼儿已经换好了陈廉寻来的衣服，便跟着顾千帆一起走进院中。

胥吏正大着胆子对陈廉呵道：&ldo;放!你是哪路军汉，竟敢‐‐&rdo;他突然看到不远处一脸淡漠的顾千帆，双膝下意识地一曲，又连忙站稳，&ldo;活阎罗?顾、顾指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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