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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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ldo;真的?&rdo;孙三娘一探赵盼儿的额头，也松了口气，&ldo;那这病就见好了。&rdo;

想到害赵盼儿生病的罪魁祸首，宋引章咬牙骂道：&ldo;欧阳旭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账，我这就去高家，把这件事捅出来!&rdo;

孙三娘连忙按住宋引章：&ldo;你就别添乱了，听说这门婚事是宫里头娘娘撮合的，你去一闹倒是痛快，可得罪了官家，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你看盼儿回来的时候，不也没哭没闹，强撑着跟我们说没事吗?她就是怕我们担心。&rdo;

宋引章瞬间就被&ldo;娘娘&rdo;&ldo;官家&rdo;这些字眼给镇住了，但仍然有些不甘心：&ldo;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认了?&rdo;

孙三娘叹息一声，劝道：&ldo;一切都等盼儿好起来再说吧。你也熬了一夜了，赶紧回房去好好睡一觉，白天有我呢。&rdo;宋引章点点头，起身离去。走进房间，她疲劳地打了一个哈欠，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拿起琵琶弹了起来。曲声幽怨、如泣如诉，弹着弹着，她想起她们这些女子的命运，眼圈也渐渐变得通红。

这哀婉的曲声也勾起了孙三娘的伤心事，她孤身一人来到东京，也不知道以后要靠什么过活，想起傅子方，她抹着眼泪，长叹一声。这时，孙三娘突然听到床上有响动。

赵盼儿此前一直在被困在无尽的噩梦中，梦中欧阳旭先对她百般温存，可转头又牵着一位貌美的富家娘子的手拜堂成亲，直到宋引章的琵琶声响起，她才意识到自己尚在梦中。

孙三娘疾步上前，将赵盼儿扶了起来：&ldo;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rdo;

赵盼儿环视四周，慢慢地清醒起来，虚弱而沙哑地说道：&ldo;我不饿，但是我想吃点东西。&rdo;

孙三娘脸上带着喜色，将刚煮好的鱼粥递过去：&ldo;我刚借客栈厨房熬了鱼粥，你尝尝!&rdo;

赵盼儿在病中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她困难地大口咽着，偶尔呛住，不断咳嗽，但她动作一点不停，有如身后有虎狼相逼一般。孙三娘替她顺着气：&ldo;你喉咙还肿着吧?慢点吞。&rdo;

赵盼儿摇头，大口大口地咽着粥：&ldo;我不能慢，我得多吃点，这样才能赶紧好起来。我不能让欧阳旭看我的笑话，以为我会为了他要生要死。&rdo;

孙三娘听了心疼极了，但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ldo;你都知道了吧?我一点也不伤心，真的。&rdo;赵盼儿勉强扯出笑容，泪水却不住地滑落。

孙三娘也只能强笑道：&ldo;对，那种畜生，哪值得我们难过?你要赶紧好起来，然后咱们再慢慢想对付他的法子，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认了。&rdo;

正说话间，门外有人敲门，随后响起了一陌生男子的声音：&ldo;请问钱塘赵娘子可是住在此处?&rdo;

孙三娘开了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位眼生的青衫男子，那男子面上微微有须，看着大抵三十上下，长相倒也算是斯斯文文。

孙三娘警惕地打量着他：&ldo;你是何人?&rdo;

青衫男子拱手，文绉绉地说：&ldo;在下杜长风，受好友欧阳旭之托，特来看望赵娘子，还望得赐一见。&rdo;

见他穿着青衫、又是欧阳旭的朋友，孙三娘猜出此人应该是欧阳旭的同科进士。她瞬间就后悔自己开了门，翻了个白眼道：&ldo;赐你个鬼，赶紧滚，这儿用不着你假好心。&rdo;

杜长风被孙三娘粗鄙的用语着实吓到了：&ldo;你就是赵盼儿?&rdo;他凑上来眯眼一看，又展开手中画卷对比一番，狐疑道：&ldo;不太像啊?&rdo;

孙三娘还没遇见过上来就把脸贴上来瞧人长相的人，她一把将杜长风推到一旁。杜长风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忙从袖中摸出一块水晶片，举在眼前看了一会儿，终于得出了结论：&ldo;你不是她!你是谁?&rdo;

&ldo;你是欧阳旭的什么人，我就是盼儿的什么人!&rdo;孙三娘懒得理他，想推开杜长风关门。杜长风却用力抵着门，忿忿道：&ldo;你这妇人好生无礼，我要见的是赵娘子，你为何从中阻挠?&rdo;

这时，房中传来赵盼儿的虚弱的声音：&ldo;三娘，让他进来吧。&rdo;

赵盼儿都发了话，孙三娘只得没好气地将杜长风放进屋来。杜长风见赵盼儿披衣而下，忙轻咳一声转头回避，他侧着身，伸长了手臂，把手中拎着的礼物放在桌上：&ldo;这是东京向阳楼最知名的果子，还请赵娘子品尝。&rdo;

赵盼儿生怕被杜长风看出她因被欧阳旭抛弃而深受打击、落人笑话，强打起精神道:&ldo;多谢。请恕我尚在病中，衣冠不整。不知杜官人此来，是要替欧阳旭带什么话?&rdo;

杜长风一拱手，仍然扭着头不敢看赵盼儿：&ldo;反正我也看不清楚，就暂时不非礼勿视了。赵娘子，其实这一回我并非是受欧阳所托，而是实在看不下去，才拿着你这幅小像，一家一家客栈寻来主动劝说的。请恕我直言，欧阳对你一片深情，你却心胸狭窄，倨傲无礼，还竟然口口声声不愿为妾，真是有辱你才情俱佳的令名!&rdo;

杜长风话音刚落，孙三娘便大怒：&ldo;你放什么狗屁?!&rdo;

赵盼儿却坐直了身子说：&ldo;您继续说，我洗耳恭听。&rdo;

杜长风见赵盼儿并非油盐不进，心中大喜：&ldo;咳，那我就继续了。欧阳才华机敏，又是新科进士，赵娘子能得他青眼，亦是三生有幸。怎能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呢?欧阳不与你计较，那是看在你们多年相处的情分上，但赵娘子，你自己可得知道分寸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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