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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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郝南村面色变得像纸一样白，额头上冒出汗水。&ldo;他……说什么？&rdo;

&ldo;他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rdo;何夕指着那个金属圈说，&ldo;我给它起的名字就是天网。其实很简单，它并不是单一的，在六道世界里的同一位置里都有这样的一个圈，所以无论你逃到哪一层世界都会发现自己刚好仍然被它牢牢地箍住。这就是天网。&rdo;

&ldo;天网。&rdo;郝南村面无人色地重复着这个词。

&ldo;你以为我每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享受这种令人作呕的狂热崇拜吗。&rdo;何夕鄙夷地看着黑压压的人群，&ldo;我承认那种滋味的确让人飘飘欲仙，但是它不值得我留恋。你想主宰这个世界可我不这么想，我从不认为哪个人有权那样做，而且我说过的，我相信报应。我每天来这里只是为了等你。如果你想避开我的话我是毫无办法的，所以我设计了这一切。我知道这样的盛会对你的诱惑力是不可抗拒的。你不是喜欢万众的膜拜吗，你不是喜欢坐在宝座上面高高在上的感觉吗，我全给你。当然，还有天网。为了布置好这些，我在每一层世界里费尽周折。&rdo;何夕撩开衣袖露出伤痕，&ldo;这个位置在其中一层世界里甚至是火山口。&rdo;何夕扫视台不过‐‐&rdo;何夕露出冷酷的表情，&ldo;他们将亲眼看着你死。&rdo;

&ldo;还有这根取自魔鬼身上的铁钉。&rdo;何夕将手里的器物高高举起，&ldo;它也不是单一的，在六道世界里都安排有一根这样的铁钉。你无处可逃了。&rdo;

郝南村彻底瘫软了，他的身体剧烈地哆嗦着，汗水从他的脸上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ldo;你放过我吧。&rdo;他呻吟着哀求，&ldo;我不是人，你不要杀我。&rdo;

何夕用更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ldo;到现在才说这些已经太迟了。&rdo;他的眼里有隐隐的泪光闪动，他的眼前晃过一些故人的面孔。&ldo;想想为你而死的那些人吧，想想你将把世界引向的去处吧。这就是你的报应。&rdo;何夕突然举起了铁锤，&ldo;纳命吧‐‐恶魔。&rdo;他高声喊道。

全场哗然。

&ldo;以圣灵的名义‐‐&rdo;何夕击打着铁钉。

血光飞溅。郝南村在惨叫。人群发出惊呼。

&ldo;以圣子的名义‐‐&rdo;何夕睁大了双眼，污血溅得他满脸都是。

郝南村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响声，他已经说不出话。

&ldo;以死难者的名义‐‐&rdo;何夕继续挥动铁锤。

郝南村的身躯扭曲着忽隐忽现，他在六道世界里左奔右突但是却无路可逃，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就像是要暴突出来。污黑的血顺着铁钉往下淌。

&ldo;以正义的名义‐‐&rdo;何夕的神色已是极度的亢奋，他的心里升起一股嗜血的快感。

郝南村抽搐着，口里吐出血沫。

何夕停下来，但是立刻又补上一下，&ldo;以我的名义‐‐&rdo;

铁钉贯穿了郝南村的身体，直达背后的十字架，他的身体已经以铁钉为支撑悬挂在了上面，有如某种象征。

何夕朝郝南村的尸体上啐上一口，他已经精疲力尽。但是他还是强打精神转向已经惊呆了的人群。一时间何夕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向人们解释发生的一切。也许是该让人们知道真相的时候了，尽管这个真相并不美好，里面浸透了人类的疯狂与贪婪，但是，它是真实的。

&ldo;这就是你们的&lso;神&rso;&rdo;何夕走到麦克风前，他指着郝南村的尸身大声说，&ldo;但是他死了，和所有人一样，他也会死，所以他也不再是神了。&rdo;何夕扔下手里的铁锤，打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ldo;我来告诉你们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吧。这个故事实在太长了，它从两百多年以前蜿蜒至今，而几乎所有人却对它一无所知……&rdo;

……

四下里的火堆已经燃尽，收敛了曾经喧嚣直上的妖冶的火光，有气无力地冒着烟。而东方的天空已经现出了淡淡的天光，预示着真正的光明就要来临。

何夕还在讲述着。

周围安静极了，所有人都静静地站立着，就像是一座座雕像。

&ldo;……后来的事你们都看到了。&rdo;何夕轻声叹口气，他像是要虚脱了一般。&ldo;这就是真相。也许你们现在还不愿意相信我，但是迟早你们会明白的。&rdo;何夕呲牙笑了一下，目光惨淡，&ldo;有时我会忍不住想人类真是伟大，能够凭借智慧发现那么多自然的秘密，用以造福自己。而有时我却又想，如果大自然是一位母亲的话那么人类就是她最聪明但也是最可怕的一个孩子。这个小家伙顽劣不堪却又自以为是，他总是不断地向母亲要这要那。母亲疼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并不想纵容他。可是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他总能够变着花样地从母亲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有些东西是母亲本不愿意给不能给同时也给不起的东西。但是因为孩子的聪明，他总是如愿以偿。他每一次背着母亲偷偷地火中取栗都是有惊无险，每次都自以为得计地享受着自己的聪明，却不知母亲一直就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为他将来的命运暗自垂泪。&rdo;

何夕说不下去了，他的眼中淌出了泪水。泪光中他见到一个人走上高台，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胸前‐‐那是一个姑娘。这就是结局了，何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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