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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窝在凤椅上,身形佝偻,撑起胳膊扶住额头,十指颤抖,将同样颤抖的眼皮掩于阴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重新吐出气息:&ldo;你下去吧。&rdo;
低不可闻!
郑院士哆嗦着退了出去。
方嬷嬷端来一杯茶,哀切地唤她:&ldo;娘娘。&rdo;
太皇太后放下胳膊,露出挂满泪珠的眼角,这个高高在上,一辈子都未动容过几次的贵妇此时像个普通的祖母一样,神色萎靡,痛苦之色跃然面上,颤抖着说:&ldo;秋南,哀家继失去丈夫儿子之后,又即将要失去一位孙子了。&rdo;
&ldo;娘娘!&rdo;方嬷嬷忍不住忍声悲拗,放下茶,跪在她脚边,双手握紧太皇太后颤抖的右手,额头抵在拳头上,她什么也说不出,只能这样无声给予给太皇太后安慰。
她自小便是太皇太后的贴身丫鬟,两人携手走过一辈子,没有人比她更心疼更理解太皇太后。
不知过了多久,太皇太后收拾好情绪,接过另一个忠心嬷嬷的帕子,为自己和方嬷嬷擦过眼泪,呆坐着面无表情,脸庞在暗光里衰弱模糊。
不知沉默多久,突然开口:&ldo;我记得,庆林园里还有一位皇子。&rdo;
方嬷嬷抬起头,&ldo;娘娘是说……四皇子?&rdo;
&ldo;小四啊……&rdo;太皇太后垂下眼眸,叫人看不清她眼里的风卷云涌,过了会,沙哑开口,&ldo;你一会……吩咐郭安,悄悄把四皇子接来。&rdo;说完这句话,她浑身虚软,仿佛骤然被抽干全部力气,颓然靠在后背上,再次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方嬷嬷面上波澜不惊,低头应是,内心却已滔天骇浪。
这京城的天儿,要变了!
第5章
听芙和听晴采了些金桂回来,除此外,还采了些金菊和茉莉,柴未樊简单剪裁了下,用个高腰束扣白玉瓶装扮好,让听晴送去了姑姑的书房。
太嫔从寿安宫宫回来,一眼就看到左次间的书案上放着瓶金桂,扑棱棱一团,黄灿灿的,极为惹眼,沉重的内心顿时放松几许,不用想就知道是樊丫头给她送来的,好笑之余又分外欣慰,便唤董嬷嬷将她叫来。
柴未樊笑吟吟走过来,讨了会巧,又说了些小女儿家事,在姑姑跟前好好撒了会娇。
太嫔揽着她,一脸宠溺,过后,喝口茶,却说:&ldo;接下来几日,姑姑就不用去寿安宫坐着了。&rdo;
这还是太嫔第一次说到那边的事,柴未樊一愣,继而小心问:&ldo;不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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