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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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spo2指的是血氧饱和度。可以检测血液内的氧是否与血红蛋白正常结合。通过一种叫脉搏血氧仪（pulseoxiter）的仪器，不必采集血液，就能通过屏幕进行监控。

薰子凝神注视着正在吸痰的护士的动作。和换纸尿裤一样，她觉得，这件事迟早也会由自己来做。不仅如此，注射营养素、更换姿势还有其它种种，需要记住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离发生悲剧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虽然出现过几次紧急状态，但瑞穗每次都挺了过来，现在状态越来越稳定。几天前，她被转移到了这间病房。

薰子的下一个目标，是把瑞穗带回广尾的家里去。不单单是住几个晚上，而是就这样在家护理。所以，她必须掌握与护士同样的技能。

武藤小姐结束了一系列工作，离开了病房。薰子把椅子放到床边，坐下来，凝视着瑞穗。

&ldo;哎，生生，今天你在幼儿园做了什么呀?&rdo;她问在地板上玩小汽车的生人。

&ldo;嗯……爬架架!&rdo;

&ldo;是爬攀登架吗?好玩吗?&rdo;

&ldo;嗯，生生爬到最高最高的地方了哦!&rdo;生人把胳膊张得大大的。

&ldo;这样啊，太好了，真棒。‐‐瑞穗，你听见了吗?生生呀，爬架子爬到最高的地方了呢。&rdo;

和生人聊聊天，偶尔也和瑞穗说说话，薰子在这里的时间，基本上都是这样度过的。虽然就算默默守着女儿也不会觉得厌倦，但那未免会忽视年幼的儿子。

对拒绝捐献器官这件事，薰子并不后悔。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自己还能这样看到瑞穗，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做出这个决定，真是太对了。

近藤医生没问她为什么改变主意。他是脑神经外科医生，其实和瑞穗的延续生命措施没什么关系，不过此后他们还是见过好几次面，在某次见面时，薰子把原因告诉了他。

她说，与和昌一起握住瑞穗的手时，感觉到她的手似乎动了动。那正好是生人呼唤姐姐的时候。

薰子觉得，那是瑞穗对弟弟的呼唤做出的反应。或许这在医学上是不可能的，但自己就是有这种感觉。

近藤听完，并没有显出多么吃惊的样子，只是平静地说：&ldo;这样啊。当时，发生了这样的事啊。&rdo;

薰子问他，这是否仅仅是父母的错觉?近藤摇摇头。

&ldo;关于人类的身体，我们还有不了解的地方。有时候，就算大脑没有运作，身体也会因脊髓反射等原因动起来。您知道拉撒路现象（lazarsign）吗?&rdo;

这个词薰子从未听说过。

&ldo;您说过，判定脑死亡的最后一项测试是移除人工呼吸器。世界上有过这样的例子：在进行这项测试的时候，患者的胳膊突然动了起来，具体原因不明。拉撒路是新约圣经里的一个人物，病逝后，基督让他复活了。&rdo;

薰子十分惊讶。这种患者是真的脑死亡了吗?她问近藤，近藤回答说，他们都被判定为脑死亡了。

&ldo;看到拉撒路现象的时候，身为家属，实在无法相信患者已经死亡。所以，也有医生和学者说，最后一项测试最好不要让家属观看。&rdo;

近藤说，人体还有很多谜团，所以，就算瑞穗的手动了动，也算不上怪事。

&ldo;尤其是小孩子身上，会观察到在成年人身上无法发生的现象。&rdo;

只不过，近藤又加了一句。

&ldo;我不认为，她会对弟弟的呼唤有所反应。令嫒的大脑功能已经停止了‐‐我的观点没有改变。&rdo;

只是偶然罢了‐‐医生大概是这个意思。

薰子没有反驳，她想，还不如不知道呢。

她查过，仅在日本，就有几个孩子在长期脑死亡状态下度过了好几年。他们的家属都觉得，孩子和自己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精神联系。而且这种联系不是单向的，虽然很微弱，但他们相信，孩子也在发出信息。

薰子把这些告诉近藤，近藤说，他知道。

&ldo;这些我只用一个词概括：错觉。因为这些症状都不同。而且，&lso;长期脑死亡&rso;这个词本身就很模糊不清。因为不同意捐献器官，所以就不能进行脑死亡判定。就跟这次一样，凭着来自各方的数据，只能做出&lso;可能脑死亡&rso;的判断。其中或许有特例。&rdo;

而且令嫒的情况，应该是不符合的‐‐近藤没有这么说，但他冷静的目光已经表达出了这层意思。

有没有从这种状态下获得稍许改善的病例呢?全世界难道连一例都没有吗?这是薰子的最后一个问题。

&ldo;很遗憾，我没听说过。&rdo;近藤凝视着薰子的眼睛，语气沉重，&ldo;但武断地下结论是要不得的。虽然作为脑神经外科医生，我做不了什么，不过，我会继续为令嫒做检查。并不是想证明她的脑功能已经停止，预见不到任何改善的可能，不是想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相反，我祈祷可以出现任何显示我错了的迹象。我希望能够出现奇迹。&rdo;

薰子默然点头，她想起那天和昌说过：&ldo;由近藤医生来负责，真是太好了。&rdo;现在，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快到六点的时候，美晴带着若叶来了。虽然不是每天都来，但她们来探望得也算频繁。若叶踏进房门，望着瑞穗说了声&ldo;下午好&rdo;，摸了摸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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