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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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说着，像发了疯一般往朱漆红柱上撞去。裴姨娘一壁和明桃拼全力死死拖住女儿，一壁嚎啕大哭，&ldo;婳儿！你不能死啊！这清天白日的，还没有王法了吗！&rdo;

卫大人赶紧叫进来十来个丫环仆妇：&ldo;快扶二小姐回后院休息，务必保她周全，否则摘了你们脑袋！&rdo;

丫环仆妇们连拖带拽的将映婳架走了。

裴姨娘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拍着大腿嚎哭：&ldo;婳儿呀！我那苦命的女儿！&rdo;老爷怒斥道：&ldo;放肆！&rdo;

裴姨娘立即止了悲声，一壁讪讪站起，一壁怯生生斜眼溜着老爷。

老爷训斥道：&ldo;混帐老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得着你在此撒野？然后急忙站起，拂拂袍跪倒：&ldo;贱妾无理，冲撞了王爷、王妃，请王爷、王妃恕罪！&rdo;

王爷、王妃摆摆手：&ldo;父亲大人快起来。&rdo;

卫大人站起，冲裴姨娘训斥道：&ldo;混账老婆！王爷非礼映婳一事无有证据，倒是救了她一命是真，还不快点过来谢过王爷！&rdo;

&ldo;啊？&rdo;裴姨娘惊得张大嘴巴，可老爷那双眼睛凶神恶煞逼视着，再是不情愿，也只得讪讪过来，伏身跪拜：&ldo;贱妾谢王爷搭救小女之恩！&rdo;

&ldo;罢了。&rdo;王爷轻声道，一脸波澜不惊。

卫大人又道：&ldo;小女最是个不知好歹的，不但不感激王爷救命之恩，还寻死觅活的，坏了王爷名节，微臣想清楚了，必得赐她一死，方能平王爷、王妃胸中之气，以酬皇恩浩荡！&rdo;

裴姨娘闻言，吓得眼皮一翻，被抽去了筋骨般瘫软在地上。

倾城暗忖：父亲这招以退为进、笑脸逼人才是狠的，远非裴姨娘映婳之流可比，到底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江湖，如此一来，我跟王爷倒不好下台了。

&ldo;老爷！&rdo;裴姨娘从地上爬起来，&ldo;老爷当真要赐婳儿一死？&rdo;

卫大人歪头斜视她一眼：&ldo;混账！在王爷、王妃面前，岂敢扯谎！&rdo;

裴姨娘吓得六神无主，立刻发疯般地叩首，额头磕到青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乱了鼓点的锤子一般，一刹时那上头便已青紫一块，像一匹柔滑锦缎上残损了一片一样，&ldo;老爷！虎毒不食子，求您放过婳儿！&rdo;

老爷一壁怒斥：&ldo;见识浅薄的无知妇人，婳儿一条贱命算什么！王爷名声要紧！&rdo;一壁冲她使眼色。

裴姨娘会意，又爬到王爷、王妃面前，&ldo;小女年幼无知，还请王爷、王妃恕罪！&rdo;说着，又是一阵叩首。

王爷、王妃见她发髻凌乱，上面插着的金绞丝灯笼簪歪到了一边去，加之额头破损、泪痕满面，大不像个样子，不忍道：&ldo;姨娘快起来&rdo;，又冲卫大人：&ldo;婳儿还是孩子，纵然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也总不能要了她的命去。&rdo;

卫大人忙过来跪下：&ldo;微臣谨遵王爷、王妃之命！&rdo;一壁又使眼色给裴姨娘，裴姨娘连忙叩首：&ldo;贱妾谢王爷、王妃宽恕小女一命！&rdo;

王爷、王妃赶紧让他们起来。

裴姨娘站起来之后，冲老爷一阵咬耳朵。倾城便知道这妇人又打了什么主意。

果不其然，卫大人又深施一礼，&ldo;王爷、王妃，小女本是黄花处子之身，发生这种事情，今后让她还嫁何人去？况且此事若传扬出去，也与王爷名声不利，微臣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王爷、王妃意下如何？&rdo;

王爷追问道：&ldo;父亲大人有何良策？&rdo;

卫如海道：&ldo;王爷与小女闹出这种事情，也是命中有缘，莫如您将小女收房，让她姐妹二人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不知王爷意下如何？&rdo;

这句话一出口，倾城将几上的白玉盏操起，&ldo;啪！&rdo;一声摔在地上，掼得粉碎，指着父亲的鼻子骂道：&ldo;好个糊涂的卫大人！猪油纸蒙了心的！竟紧着将自己庶女往大姑爷床上推！&rdo;

卫如海脸色紫胀：&ldo;王妃何必动怒，难道你妹妹还会跟你争宠不成？&rdo;

倾城气得浑身发抖，比落水后的映婳抖得还要厉害：&ldo;天底下，竟有你这样做父亲的……&rdo;

&ldo;王妃……城儿，你自小娇生惯养，不比婳儿从未得到过为父半分父爱，如今你又嫁了如意郎君，可谓春风得意、万事顺遂，婳儿相较就差得远了，你是那香案上供佛的牡丹花，她却像低到尘埃里的狗尾巴草，今日之事王爷若不肯将她收房，她岂不是要堕进泥巴里去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为父怎忍心？城儿，为父给你跪下了。&rdo;

说着，老泪纵横，以一个父亲而非臣子的名义跪倒在女儿面前。

倾城亦泪下：&ldo;糊涂的卫大人！男女之情不是肉羹，可以分给旁人一杯，若是有了缺损，便坏了味道！越是亲近之人，越是不能够分享！你若执意将映婳往王爷床上推，不如直接拿绳子来先勒杀了我！&rdo;

&ldo;还是先杀了我！咱们娘俩都死了，他倒落得干净！&rdo;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母亲突然如雪山崩塌般发飙道：&ldo;好个卫大人！当初有多少王孙公子到我家去求娶，为何单单选了没有家世背景的你？只因为你信誓旦旦地保证婚后只爱我一人，绝不纳妾，我父母这才答应这门婚事，谁知新婚不久你就闹出来山庄留宿一事，我虽然眼泪往肚子里吞，还是让你把裴氏娶进了门，这十几年来，她们娘俩的存在，时刻在打脸你当初的誓言，念在你是酒后失德，又从不进妾氏房中去，我便也无话讲，可那是河蚌里的一粒沙子，时时磨损着皮肉，纵有千万层的血泪将其包裹成了一粒的珍珠，但那绵绵不绝的经年之痛，又岂是这珍珠的价值所能够抵偿的？如今你又想把这样的经历强加到咱们的宝贝女儿身上，我今儿就把狠话撂在这，谁要想把映婳推到王爷床上，除非打我的尸体上跨过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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