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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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接下来几天我的日程都安排得很紧。&rdo;伯格看了一眼手表说。他的表是劳力士。没错，死亡总是有利可图。&ldo;我们可以再谈一两个小时，好好谈一谈。然后冷静几天，我会再回来。&rdo;

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困扰着莱姆。一种让人抓狂的瘙痒‐‐所有瘫痪者的诅咒。不过，现在这种瘙痒的感觉来自内心，是折磨莱姆一生的那种类型。

&ldo;我说，医生，我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那边的报告，你能帮忙翻一下吗？看能不能找到一张螺丝钉的照片。&rdo;

伯格犹疑了一下。&ldo;照片？&rdo;

&ldo;一张拍立得照片。应该粘在靠后一点的地方。用翻页机翻太慢了。&rdo;

伯格把报告从翻页机上拿起来，帮莱姆翻页。

&ldo;就是这张，停下。&rdo;

当他看着这张照片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刺中了他。奥，别在这里，别在现在，求求你，不要。

&ldo;很抱歉，你能帮我再翻回刚才打开的那页吗？&rdo;

伯格照做了。

莱姆不再说话，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报告。

纸张碎片……

下午三点……823页。

莱姆的心脏开始狂跳，额头也冒出了汗珠。他听见耳朵里回荡着巨大的嗡嗡声。

一个很好的报纸头条标题：一名男子在与安乐死医生交谈时猝死……

伯格眨了眨眼睛。&ldo;林肯？你没事吧？&rdo;他用漂亮的眼睛仔细观察着莱姆。

莱姆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ldo;医生，很抱歉，但我现在还有点其它事要做。&rdo;

伯格缓缓地点点头，半信半疑地说：&ldo;有什么意外发生吗？&rdo;

莱姆露出微笑。保持冷静。&ldo;我只是想，能不能请您几个小时后再回来。&rdo;

现在要特别小心。如果让医生察觉你的企图，他会认为你没有必要自杀，把你的名字删掉，马上收拾起他的瓶子和塑料袋飞回西雅图去。

伯格打开记事本说：&ldo;接下来几天都不太有空。那么，明天……不行。我恐怕最早要到星期一才有时间。后天。&rdo;

莱姆犹豫了。天啊……他灵魂一直渴望的东西终于出现在他伸手可及的范围内，这是他过去一年来每天都在梦寐以求的时刻。要还是不要？

快决定。

终于，莱姆听见自己说：&ldo;那好，就星期一。&rdo;他的脸上露出不带任何希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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