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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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不愿选秀……？！&rdo;他听我如此说，竟怔的一惊，不禁凝视我良久，忽然怅然若失道，&ldo;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rdo;

我不明其中意，只想起李煜的相见欢，便接下诗来，&ldo;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rdo;

裕亲王叹息，凝一凝神道：&ldo;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这世间事故大多是不随人愿，阴差阳错的罢了！&rdo;

那讳陌如深的午门城楼已挡住我们的去路，宫门大敞，我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尤想起自己入宫那日的景象，只是进宫容易，出去就难了。

我深吸气，便被空气中雨前的清香气息唤醒，问道，&ldo;王爷为何忽然如此？只因听到奴婢不愿选秀吗？&rdo;我疑惑着，走近他身侧，他眼底竟微微泛红，&ldo;完颜霏，我爱新觉罗福全亦愿你不被这宫墙锁住！&rdo;

话毕，他竟用力推我，我踉跄着走出两步，再回头望他时，他已缓缓向回走这，只是挥手道：&ldo;君默在等你！&rdo;

此时我才见宫门口停着辆马车，站在一旁的不是别人，正是一日都不见踪影的君默，他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衣，倚靠在马车前，见我来了才迎上来：&ldo;想给你个惊喜，便没让别人告诉你！&rdo;

我见他独身一人站在马车旁，除了马车案上放着两把纸伞，再无别物，又想起方才我出宫时并无侍卫阻拦，不禁起疑：&ldo;君默，你这是要做什么？&rdo;

他微微含笑，并不作声，只是扶我上了马车，自己驾起了马。我仍是心下不安，打起马车的帘子，问道：&ldo;君默，你到底带我去哪？！&rdo;

他驾马的身姿幕幕映在我眼中，豪气英发，气宇轩昂，眉宇间含着些不凡的英气与傲骨，与我刚才见的裕亲王又有几分不同的风貌。

他只笑道：&ldo;放心！这几天我总费心琢磨奉先殿的事！今日也该放松放松！&rdo;

不久功夫，他停下马来，扶我下去，我见眼前一片绿意盎然，竟不敢轻易相信眼前所见，&ldo;君默，这里是……草原？&rdo;

他不禁失声笑道，&ldo;还说是官宦家的女儿，这就是草原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科尔沁草原！那景象才震撼人心！这里啊，不过是宫里人常来骑马的北苑罢了。&rdo;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脚下踩着细细软软的嫩草，雨前的北苑朦朦胧胧一片绿意，天虽阴沉着，可北苑却更有另一番清凉的美意，不远处仍能看到阴云下的紫禁金顶，层层叠叠。

我望着远处的草甸，远远近近连成一片，仿佛伸出手去就可以碰到，我举起手来，却只有凉凉的风从指缝间掠过。

君默走到我身后：&ldo;霏儿……？&rdo;

&ldo;君默！我很喜欢这里！&rdo;我收回手来，转头笑望着他，他牵过那两匹马来，拍拍马背上的鞍子，&ldo;咱们满人可是马背上的民族！上马！&rdo;

&ldo;可我骑得不好！&rdo;迫不得已，我已被他举到马上，无奈间只能收紧了马缰，踩住了马蹬。

他驾轻就熟地骑着马儿，如风一般融入到一片绿意的画卷中，我也大喊一声：&ldo;驾！&rdo;飞快追在他身后，从后望去，他策马的英姿舒展而又俊朗，&ldo;这样的男子，处处帮你，很难不叫人产生好感吧……&rdo;

我想到今日面对温僖贵妃的万险之时，他虽脱不开身，也求裕亲王来帮我化解了险境……

我拼命打着马，想要追上他，凉风呼呼吹过我耳畔，他的身影却依旧忽远忽近，我高喊：&ldo;君默！今天谢谢你！&rdo;

他蓦地收住了马缰，他的马儿便顺从地停在原地，而我却没有反应过来，我的马儿仍风一样地向前狂奔，我匆忙收紧缰绳，□□的马才缓缓停下来，自己却已经狼狈地伏在马背上，惊魂未定时，君默赶来，将我从马上抱下。

&ldo;霏儿，马骑得不错！&rdo;他开口夸我，而我却已经被马颠得晕眩不已，只得坐倒在地，靠在马旁，道，&ldo;多谢！不过这马骑得实在不忍入目！&rdo;

君默也坐在我身旁，捻起一根青草放在手中玩着，道：&ldo;女子中该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你若愿意学，我可以教你！&rdo;他安抚我道，继而启齿道，&ldo;我这几日因鳌拜的事费心不少，只想来这和你一起骑骑马，大概心中就能有□□分定数了。&rdo;

听他如此说来，我也清醒不少，便问：&ldo;现在可有定数了？&rdo;

他神秘一笑，将手中青草放至我的掌心，&ldo;一切听你的！&rdo;

&ldo;听我的？&rdo;我不禁失笑，&ldo;你该再斟酌几日，那日我为你出的主意只是希望解你的燃眉之急，怕你想不出注意，被圣上责怪罢了。&rdo;

他仰望天空，也闭起眼来深吸一口气，&ldo;我祖母告诉我，我应该听你的！完颜……霏。&rdo;他将我的名字拖得极长，语气凝重于我的姓氏。

&ldo;如若你坚持，那我必将竭尽全力帮你！&rdo;我俯到他面前坚定地说道，几日来他屡屡帮我，我也只是为他尽一丝绵力而已。

他闻声，微启双眸，面上了然有些笑意，竟一把握紧我的手腕，&ldo;有如你知己，确是我的幸事！&rdo;他坐起身来，朗声问，&ldo;霏儿，你可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rdo;

&ldo;愿望…难道要说回到府中，与阿玛额娘团聚……难道要说远离皇宫，从此与他诀别，再无见面的可能？&rdo;

不知为何，此时再看君默那俊朗得无可挑剔的面庞，我心中竟荡漾起不舍与留恋，想到几次他对我的帮助，心底那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再次泛滥在我的心头……那感觉是不同于对纳兰涟笙的情感的，或许我对涟笙，真的只是兄妹之间的情感罢！

&ldo;我不愿选秀！你可能帮我？&rdo;我激动万分地脱口道，他听后微怔片刻，而后笑道：&ldo;宫中女官是不能选秀的。&rdo;我见他竭力忍住面上不忍的情绪，眉宇间几缕不愿与不肯被我的话轻轻挑起。

&ldo;我只怕还是躲不过……&rdo;

他更紧得握住我的手腕，&ldo;就那么想离开？&rdo;

头顶上忽然轰鸣一声，闷闷的雷声滚过，我们身下细细软软的嫩草被风卷着弯了腰身，一阵阵风吹过，青草犹如一层层泛起的波浪，我们身后马儿嘶鸣一声，我再仰头看去，发觉细雨已如断线东珠。

君默不再追问，只是揽手将我扶起，打起手边纸伞，撑至我头顶。

雨滴打在我们两人头顶的伞上，飒飒地响着，我微颤着接下他手中的伞，他却不肯松手，&ldo;纵使你执意离开，我依旧认定了要护你到底。&rdo;

&ldo;到底为什么？&rdo;我忍不住眼底微热，他的手掌握住我冰凉的手，道，&ldo;你与她们都不一样，你……你心里不止有你自己！&rdo;我眼里浮现起水汽，念及前路漫漫，意念萧条，这世间大多的情都是情深缘浅……

涟笙纵使百般难为，也还是牺牲了我，唯有此人，无论如何，护我到底！耳畔再次回响他那句&ldo;纵使离开也要护你到底&rdo;竟是那么至诚至深，我竟毫无招架之力。此人虽来历不明，只是几次的出手相救都如雪中送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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