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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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甲乙变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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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开始，无常的能力终于再次体现了出来：医族之人懂医不懂药，无常却不仅重又学习了医术，还能够辨识各种草药的成色、年份等等；别人只管治病不问其他，无常不仅懂得治病，还知道如何更好地与对方相处，别人将病人当做病人，无常却能将病人当做顾客，悉心招待，努力迎合。

在这种情况下，不足一年，无常便声名鹊起了。当时我本以为无常正可以借此机会扶摇直上，没想到他却跟我说五大长老中以二长老医术最为精湛，但无奈心胸却也最是狭隘，自己若是继续下去只怕早晚会为其所忌。与其被人所趁，不如自己主动折了武功，以此来求得周全。

于是这一年之后，无垢自认医术不足，主动请愿继续学习。别人都是做完学徒才成了医者，无常却甘愿从医者自贬为学徒。不过那时无常的医术已然十分高超了，一般人自然也没有能力来教导他。医族的三长老年岁已高，少理族中之事，平时甚为清闲，又感叹于无常的天赋，便将其收归麾下。

无常在三长老的庇护之下，终于重又过上了平静的生活，直到一年前三长老仙逝。

三长老去世之前曾经力荐无常为其继任者，医族长老除了选举之外也可以由前任长老推荐，若其他人均无异议时便可生效。他人若有异议，亦可与之比拼医术，最终胜者得其位。

三长老一身医术固然出神入化，但当时无常其实已经是青出于蓝了，众人当然不想自讨没趣。况且三长老与四长老、五长老尽皆交好，两人对于无常亦是十分赏识，有他们为无常保驾护航，本来三长老之位已是唾手可得。

但就在此时二长老提出了异议，‘无常师侄医术精妙，老夫也很佩服，但师侄虽已加入了我医族，可毕竟是出身在药族，况且我族尚未有如此年轻的长老…’

无常不待对方说完，立即出言反驳道，‘医族正因为只凭医术而不问其它来评判长老，才让我族这些年来不断壮大，大家的医术也能不断提升。倘若真要以‘综合’能力来评选长老的话，以二长老您的如此不得人心恐怕也难以坐上长老的位置吧？’

无常一口气说完，不待对方反驳，又紧接着说道，‘况且我医、药两族本为一家，我出身药族之事虽然是事实，不过如今在下早已与药族脱离了干系，众位若是觉得不放心，小子自然愿意向大家证明。’

二长老本欲指责无常不敬师长之罪，但见他如此自掘坟墓，便转而言道，‘好！若是你无法证明，便算是失去了成为三长老的机会，那么三长老的位置自然是由我医族其他人来争夺了。’

众人本来是支持无常的，此刻听闻三长老的位置有机可趁，便又立刻转了方向附和起二长老来。”

月牙叹息一声，忍不住说道，“接下来便是大闹寿宴了吧？”

“没错，无常重提旧事，既完成了对于当年馆长的承诺，也终于战胜了二长老，成为了医族新的三长老。”

“那大长老之死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件事个中详情我所知不多，但在此期间有两件事情颇值得推敲，第一件事是有一天他突然一脸得意地问我，‘你们练武的只知道用拳脚刀剑杀人，可你知道真正的聪明人是如何杀人的吗？’他总是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一般这种时候我都不会理他的，果然他见我没有反应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觉得聪明人杀人应该要分五步，第一步是熟悉目标，第二步是找到杀死目标的人，第三步才是找到杀他的方法，第四步则是让找到的人能够杀死目标，最后一步则是帮助别人把这个安排好的‘凶手’给找出来。’

大长老与其独子之间并非十分和睦，但两人却也是最亲密的关系，无常若是真的要找替死鬼的话，此人理所当然便是最佳人选了。此外，当初捕快来破案之时，无常刚好也在现场，我依稀记得两人还私下里聊过一会儿。

后来我仔细地问过无常，大长老是否真的是其子所杀，无常没有正面回答，却跟我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可知道当年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那时我已经听闻了无常之前的事迹，便回答道或许是因为秋意的原因，谁知他却摇了摇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秋意固然是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但我现在细细想来真正的原因不过是我一时的失神导致的。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杀死父亲的想法，不！应该说一直以来我或许只有那么一次念头想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其实有这种念头并不算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作为药族之人，我完全可以轻易地做到。

当日我走到为父亲准备的晚膳旁边之时，心中突然升腾起对于父亲过往所作所为的种种不满，刹那间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若是父亲去世了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接着我就鬼使神差地将身边的药下在了他的饭食之中。

其实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可等我去找父亲时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想来，若不是我当初立刻将此事告诉族长，兴许我父亲如何身故的原因大家都未必能够知晓呢。’

无常没有对往事有过多的纠缠，话锋转回现实道，‘至于大长老，我给了他儿子更加简单直接的方法，只要他生出念头便可以轻易地杀死对方。况且只要做的足够隐秘，以其为人子女的身份也不会被人所轻易怀疑的。大长老性格固执，与其独子的矛盾并不少，我只需要做好铺垫等他来了念头便可以了。’”

“解决了大长老父子，接下来便是二长老了，无常曾经说过，二长老虽然心胸狭隘，但不失为一个聪明之人，否则也没有可能一步步爬上长老之位，况且大长老之死或许已经让他有了警觉，所以相对而言反而不好下手。”

无垢突然插嘴道，“以阁下的身手，对付二长老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阿奴闻言不屑道，“以我的武功莫要说区区一个二长老，便是杀光医族上下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我有自己的原则，若我真的是滥杀无辜之辈，恐怕也不会与无常相识了吧。”

阿奴继续自信道，“况且我相信无常，无常曾经说过，用计之人分三个阶段，这段话你倒是可以好好听听。”阿奴对着月牙说道。

“在下洗耳恭听。”

“第一阶段是能够知己知彼，思虑万全，可以称作为‘万全’之境界。”

“无常前辈的眼界确实太高了些，思虑万全，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呢。”月牙闻言忍不住感叹道。

“不奇怪，这世上能入他眼的人本来就不多。无常对于你，可能比你想象中更加看重一些，他说你已经算是勉强能够做到了，不过你也别太得意。这一阶段之所以被称作第一阶段，是因为它还有着两大缺陷：第一便是虽然事前能够思虑周全，但人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动之中，也许其中一个不经意的小变动就会让整个计策功亏一篑；第二，此阶段之人虑人有余，但虑己不足，周全却不够灵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为人所算计。若是能够克服以上两点，便能够算得上称作第二阶段——‘机变’境界。”

“哦？在下倒是更好奇在此之上的第三阶段还能有何境界。”

“第三阶段无常称之为‘无敌’，不过他说自己这一辈子还从未碰到过这种境界的人，他也不想遇到这种人，甚至世上究竟是否真的有无敌之人也未可知。”

“以武功来说前辈从某种程度上倒似乎像是无敌之人了，恐怕无常能够下此定论倒与你有些关系。”

阿奴闻言却摇起了头来，“那是你们眼界太低，我若真的无敌，当年又何至于如此落魄。庙堂之上，武林当中，山野乡间，高手比比皆是，未曾游遍世间，哪敢轻言无敌。

扯得太远了，还是继续同你们说说无常是如何对付的二长老，其实当时也不过是无奈之举。

大长老之子入狱没多久，二长老曾去狱中做过探望，回来之后据内应通报是心情大好。无常猜测自己弑父的把柄如今再次易手，而他当时风头正盛，医族族长之位会由大长老的子侄继承，但新的大长老选举之时，无常必然会成为二长老强劲的竞争者。

果然没过多久，衙门里便来人查询无常父亲的死因，但无常提出人既已死，不得随意叨扰亡灵。官差们知晓无常权势不小，自然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他，便将有人匿名检举他毒杀父亲的消息据实说了出来。

无常听后只是冷笑，信誓旦旦道自己的父亲当年明明是病死的，怎么可能是自己杀的呢？

官差们见他言之凿凿，一时之间也犹豫起来。

二长老见状，出言道，‘当年无常作为药族继承者却投奔医族，期间必然发生了什么不为外人知晓的大事，如今推测起来，这件事极有可能便是弑父，而药族因为家丑不便外扬，这才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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