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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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所见所闻（第1页）

那些村里艾克斯的追随者们所谓的“回家和家人商量”似乎并未实现，也或许是在路上的汉森死了心罢，那些人的影子永远没有再次出现。刚出发的那几天，艾克斯满怀期待地向回去路一直望着，不过现在懵懂而又年幼的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眼神不再发光，不再向回去的路看去。不过，这家伙一直都不担心什么，只是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摸着斧子，不停地嘀咕着什么。在他的印象里，“土匪”是什么东西他都未曾知道。

幸运的是，这几天来他们不是一无所得:汉森和艾克斯坐下的这辆残破不堪、颠簸颤抖的马车是他们刚刚在荒郊野外拾到的------也许它又是哪个村子的村民看见土匪后惊慌失措而丢下的玩意儿，也许只是因破旧而遭人遗弃，然后被这十一个流浪儿捡到了。他们发现这辆车时，拉这车的矮种马已经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头，还好在喂了它一点杂草后，它又得在看几次朝霞与夕阳。

汉森坐在车前，双手紧紧地抓着缰绳，及时夕阳将周围的一切照映得十分美好，但是大家都知道危险就在附近。事实上，就在刚刚，一队五十人的土匪“大军”手持短刀棍棒发现了他们，汉森一伙人没了命似的逃上马车，汉森猛地抽打着马背，驮着十多个人落荒而逃。可艾克斯这个家伙，逃跑时还举起斧子冲后面的敌人百般挑衅，幸好对面没有弓箭手。终于他们虎口脱险，直到现在他的额头上仍有豆大的汗珠滚滚下落。

汉森望着前方的道路和夕阳，反反复复地想着刚才的事。也许没有捡到的这辆马车，也许他们刚出村几天就要流浪失败，各自去见各自的神去了。他又回头看看车尾仍然满脸无所谓、毫无紧张感的艾克斯。“难道贵族都是些蠢猪么？”汉森无力地想着。

他又想起来了:刚刚出发时，自己清楚地意识到，仅凭这微薄的人力与武器条件完全无法和任何一支土匪部队抗衡------即使他弓箭技艺高超非凡，可他也是血肉之躯，是人，不是神灵托尔。武器条件他们更不可能改变------他口袋中只有几十因布尔，所以他得加大部队规模。然而，一次到了一个庄稼枯萎、建筑破旧的村庄前时，他们给村民们说了一大堆好话，答应了很多很多条件，的的确确打动了几个穷小子。不过正当他准备带他们走人时，这里的村长立马出来喝止了他们。这下轮到他给我们说好话了，什么村子里需要劳动力，这些小伙子不能走之类的。艾克斯不服气，险些和他们干起架来，幸好几个人一起拉住这个大块头，才避免了某些人的头颅被血淋淋地砍下来。汉森也认为这合情合理，便又立马转向了另外一个村子。好了，这个村子好多了:庄园、乡村学校、驿站应有尽有。他自以为运气不错，能招到不少人手。可是意想不到，他扯破嗓子喊了好几遍，村里的村民、村长都似乎视他们为无物，不屑一顾，连个响应的人都没有。这下艾克斯又火了，结果还是一样。

“富村子找不了人，穷村子也没用，那去哪找呢！”汉森心里一阵憋屈，抓进车上的一枚石头用力地向地上砸去，摔得粉碎。这还不顾，当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大动静后，“该死！！！诸神你们到底在哪儿啊！！！”汉森又朝天怒吼了几句，旁边树上的乌鸦都受了惊吓，振翅逃离了这里。

吼了几句，他感到痛快了许多，却又低声吭了几下，仿佛不想让大家听见似的------这几天喊得嗓子被做成血鹰了似的。不过他抬头看看，车下一路上步行跟着马车前进的年轻人们的眼睛都快挣不开了，听见一声喊后，只是回头看了他们的首领一眼后，便又回过头来继续缓步前行。汉森难受至极了。

“喂，伙计。”一个粗犷的男声从背后传来，车上起来点动静，“别担心，诸神一直都在注视着我们。”汉森回头看了一眼，艾克斯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车前走来，汉森又把头转了回来。

艾克斯终于坐在了他的身边。“你瞧这夕阳，我们总是在向着它走，可是什么时候才走到呢？反正我没感觉走了这么远，离它的距离近了多少！哈哈！”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无休止地向前走？”汉森开口了，连眼皮也快耷拉下去了。

“对啊，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尽头，所以前面的事情我们也一无所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只有奥丁知道，我们这些凡人一无所知。所以我们要走下去，看看前面是什么。我活着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好奇心，我可不想只一辈子老老实实地呆在村里过着每天都预知得到的生活，真是懦夫！”

汉森快闭上的眼睛突然被什么东西拉了开来，然后越来越大，像太阳一样圆。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想认真听这句话，却偏偏认为这句话千真万确！他扭头吃惊地看着这个贵族子弟------用完全截然不同的眼神！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语无伦次，又渴于求知。

“哈！这些都属于哲学的领域了，从我父亲那里听到的…反正你别灰心，遭遇了这么多倒霉的事，等着瞧吧，好运马上就要来了！”艾克斯意味深长又坚定不移地说。

汉森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又向前望去，夕阳变得更红、更大、更圆润。温暖的红光似乎此时在他心中与众不同。他的心中忽然又燃起一团火来，不知为何，他又有气力去面对未来的一切了。他又看了看旁边坐着的、稳如靠山般的同伴艾克斯，他仰着头，微笑着，看着夕阳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他的脸是那么辉煌、多么振奋人心。汉森意识到了未来他的永远伙伴，也不说什么，和他一样，看着夕阳，慢慢驾车驶向相同的地方。夕阳映辉出他们两人的影子，越来越长，越来越亲密无间。

“噢，天又要黑了，该死…等等！看！那是什么？！”一个走在前面的年轻人突然兴奋地跳起来，指着前方对后面的人们大喊道。汉森从夕阳的美中脱离出来，顺着指的方向望去。拥有敏锐眼光的他立马就发现了------一栋高大而又宽阔的石墙，远远地伫立在那里。这让他想到了丽达村里的那些木屋茅墙------截然不同，高大，强壮而坚固。

“噢！天呐！感谢诸神！那是个城镇！”而后发现那堵“墙”的存在的艾克斯简直惊叹得快要从马车上直接跳到那堵墙上。所有人本来只以为那只是堵墙罢了，可这次听到了“城镇”这个新词，都跟着艾克斯欢呼起来。

“城镇？”汉森也对此疑惑不解。他也许在老师傅的陈旧故事里听到过这个词，但他从来没把他当作一回事。

“哈！伙计，这可是我梦寐以求想要待着的地方！就像我刚刚说的，看看前面是什么。看看！多么大的城墙！多么宽大的城门！还有…那两个站在门前的高大卫士…其实也不怎么高…总之，这肯定是个大城镇！也许是…艮佐多？”

“艮佐多？那可是这个国家的首都？噢，天呐！老师傅跟我们说过，丽达村就离艮佐多公国的首都不远…”汉森恍然大悟。

“是啊！首都之类的…先进去看看吧，找找赚钱的机遇…”艾克斯说着给了马一鞭。马儿也似欢快地加快了脚步，向城门快步走去。随行的十个也加快了脚步。

到了门前，那两个卫士各背着一面扇形盾，腰间挂着一口短剑，看着马车驶来，便盯着汉森他们直看。汉森有点惧怕，故意躲避着他们的眼光，而艾克斯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腰间的宝剑。这两个士兵看出了艾克斯的企图，耸起了头盔下的鼻梁，右手慢慢握住了剑柄。幸好汉森碰了碰他的手肘，才顺利地进了这厚大的城墙。

进了城门，这一行人才发现，街上并没有多少人------估计都已经回家准备晚餐了。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街旁左右的门上挂上了不少门牌------布绒店、打铁店、竞技场、妓院…应有尽有。艾克斯跳下车来，开始东跑西寻，向前跑着，一边向左右的门牌上一个个望。汉森不知道他在找些什么，不过也跳下车来，抓住马鼻前的缰绳，拉着车跟着艾克斯的踪迹。终于，汉森看见艾克斯走到了这条直道上的末处，看了看上面的门牌，似乎终于找到了什么似的，欣然推开门走了进去，门也不关。汉森朝里面望望，似乎有几束昏暗的灯光从里面散漫出来，有方桌、有长椅，还有个柜台在视野末处。此时，夕阳已经完完全全落下了屋檐，月亮缓缓从另一面升起，云雾弥漫，显得朦朦胧胧。汉森不再去望着那个门内的东西，转而代之的是走近那个门口，上了门前的阶梯，朝门顶的门牌一看。

门牌上写着一串显而易见的文字------酒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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