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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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可不是？公主蹉跎了十年！唉……&rdo;刘氏一声叹息，&ldo;好在这京城不是咱们老家，好些世家公子都是风度翩翩，太后娘娘可以帮公主殿下好好选个合意的。正所谓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吗！&rdo;

&ldo;蹉跎这二字放在我儿身上不太合适！&rdo;苗夫人亲对着刘氏说道：&ldo;若是没有慧儿南征北战，我反正肯定是不在这个世上了，到今日坟头草都该一人高。母亲可还记得当初慧儿不肯离去，才有了一条活路？才有了今日的一家团聚。&rdo;

这句话让老太太和陈慧母女的记忆回到了十年前的陈慧带军的最初，那是陈慧魂魄回来不过几个月时间，对于她爹的这次围困陈慧是琢磨了无数遍，可惜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她劝过几次，都无人信她。

直到她爹被围困，几近绝望。作为这个家里那时唯一的孩子，她爹托付给陆副将想要在最后关头，拼尽最后一点力量送她出去。如果按照前前世的路，她会被送到顾家，而陈慧这次坚决不愿意。她要留下来，而且跟她爹说了一个险招，那时对于她爹来说也算是死马当成了活马医了，虽然折损了很大的兵力，但是突围了，他们一家才得以存活。有了这一步，她爹才让她带兵，才显示了她的在军事上的天赋，才有了后来的戎马天下。

兴许是记起了当时的生死交困，老太太眼眶子红了，道：&ldo;幸好，养了个好孙女！慧儿啊！这些年苦了你了！&rdo;

&ldo;祖母，能换来一家人的平安，阿慧怎能言苦？&rdo;陈慧敬重了她的祖母一杯，一饮而尽。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举起对她父亲说：&ldo;阿爹！为这些年咱们上阵父女兵！&rdo;

&ldo;你还记得我是你爹？让你做的一件事情都没做，不让你做的全做了。你什么时候眼里有我这个爹？&rdo;她父亲一点都不给面子，不接她的话，也不端酒。陈慧勾笑着，站在那里，丝毫不显尴尬，只是诚恳的望着自己的父亲。&ldo;阿爹，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好好聊聊！今天一家团聚！&rdo;

苗夫人从她手中抽过杯子，放在桌子上说道：&ldo;慧儿坐下，你爹不稀罕你敬酒，不吃就不吃了罢。&rdo;这话语里有些阴阳怪气。

她爹看着苗夫人，胖胖的脸上泛着红色，动了怒了，看向苗夫人，苗夫人斜着眼睛瞥了她爹一眼，鼻孔里出气，重重地哼了一声。她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等着她爹一旦发火，立马就伸出利爪挠他一脸，她爹看着自己的老妻，反复了一会儿，还是怂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对着陈慧语气不善地说：&ldo;明天跟你算账！&rdo;

陈慧状似困惑，实则语气不善地说：&ldo;阿爹，这个帐您打算怎么算？是算您进城之后，任凭部署抢占田产？还是随意安排你亲信的官职，对功臣不公？明天要跟我算的话，今天你要想想清楚才是。&rdo;

&ldo;我不跟你讲这些！今天的事情怎么说？有你这样下老子面子的女儿吗？&rdo;陈慧原本不想在家宴上谈及这些事情，但是她爹似乎不肯放过，激动地对着她说。

&ldo;今天你做的什么事情？我在城门立威，为的是安定民心，您呢？还没坐上皇位就已经听信谗言，来传那种不伦不类的圣旨，知道的说你偏袒故旧，不知道你的说你色令智昏。&rdo;陈慧板起了脸对这她爹说：&ldo;整个九州大地，千疮百孔。你手头上有人可用吗？那些降臣的心不要笼络？百姓的心不要笼络？任由宠臣占人田地，任由裙带弄死降臣。不追究？能行？你这一昏招一出，更加坐实了我之前说你的不善待功臣，只偏信心腹之言不是？&rdo;陈慧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ldo;混账，有这么说父亲的吗？没有其他人吗？你非要弄这两个人吗？你不知道这两个是什么人吗？&rdo;这个时候气势已经弱了，说话有些颤抖。

&ldo;别人不够分量，如果说更合适的话。刘姨娘的娘家弟弟倒是比那个张美人的爹更合适些，苗夫人家弟弟夺□□室，杖杀那女子的夫婿……&rdo;陈慧看向刘氏，不接着往下说了。刘氏吓得拿筷子的手发抖，脸发白。

陈慧停了停又接着说：&ldo;我已经挑了两个跟您关系不那么紧密的人下手了，我手头一堆这些破烂事儿！一抓一个准。您要是都想保，我看也别登基了，结局也不过是另外一个何家！你说您进京城才几个月，任由下面的人干了些什么事儿？&rdo;话语里的惋惜加上心痛，手头倒了一杯酒，夹了一片羊肉，蘸酱油塞进了嘴里。这里的羊肉不如平州的好吃，平州的没有膻味，肉也细腻些。

&ldo;你教训起老子来了？别说地那么冠冕堂皇，你当时这么做，置于我这个父亲于何地？你拿着我来对比你，你是想让天下人只认你陈慧，将我当成昏君吗？&rdo;她爹站了起来，这会儿手都发抖了。

&ldo;荣越！&rdo;老太太喊陈慧的爹，陈智看着激动地脸颊涨红的父亲，也放声哭了起来。

&ldo;阿爹，这话从何说起，您领兵进城无规无距，没有国法，我陈家军的军法尚在。这两人证据确凿，您呢？自己的言行决定了结果。您还让人捧着圣旨出城，您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让天下人都知道您的昏聩吗？如果我真退缩了，不斩了两人，您日后有何面目对天下人说，您可以称帝，可以造福天下百姓？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陈家有国法军规，是可以信赖的。&rdo;陈慧看着她爹，这话说的语重心长而痛心疾首。如果真的纵观历史，战争和屠杀从来都是在一起的，陈慧的爹只是做了所有胜利者都做的事情。所以陈慧的理论实际上是有些冠冕堂皇，却也无可必要的，但是此刻陈慧她爹已经无言以对。

&ldo;有话好好说！父女俩干什么呢？慧儿，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爹爹？&rdo;老太太伸出短短的胖手，拉着陈慧的爹，埋怨着陈慧。

她爹看着她，陈慧站起来，走到父亲身边，为他倒上酒，端起酒杯，双手递给她爹，她爹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之后，接过酒一饮而尽。

陈慧回转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开始说道：&ldo;不过，您脸上那两条红痕，我看那个张美人于您不是桃花运了，是桃花劫了！她老子混蛋，祖母糊涂，她又不分青红皂白，别留着了！&rdo;

&ldo;我是不是你爹？&rdo;强压下的怒火又被挑了起来。

陈慧轻声说道：&ldo;是啊！&rdo;这话异常诚恳。

&ldo;让你娘处理吧！&rdo;陈慧爹闷闷地说。

苗夫人转头对着身边站着的大太监说道：&ldo;送张美人回家。&rdo;

&ldo;怎么处理如此草率，她跟我这么些日子，万一要是有身孕了呢？&rdo;陈父急切地说。

陈慧侧过头，嘴角微微挑起，看着刘氏温和地问一声：&ldo;会吗？&rdo;

刘氏被陈慧盯地坐姿僵直，脸色变了几变，几次张口欲言，殿内气氛诡异，只听得老太太哄着陈智的声音，陈智稚儿在那里坐不住了，刘氏咬着后槽牙，脸上肌肉僵硬地吐出两个字：&ldo;不会！&rdo;陈慧脸上略带讥讽地笑意转头看向她爹，陈荣越脸色涨红不晓得是怒的还是怎么了，却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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