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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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时间已经是20:00了，但小酒吧中却空无一人，这是因为健身室里正举办一场舞会。大多数不当值的人都乐意参加这种活动，现在他们正在更衣。服装和礼仪在此类活动中极为重要。机械师乔汉&iddot;费雷瓦尔德身穿金色罩衫和银色紧身裤，整个人精神奕奕。这套服装是一位女士为他制作的，不过此时，这位女士以及舞会上演奏的乐队都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他接受了埃罗夫&iddot;尼尔森的邀请，来到了酒吧。

&ldo;咱们不能等到明天再谈公事吗？&rdo;他问。这个年轻人个头高大，和蔼可亲，脸形方正，修剪得很短的金发下面露出了被灯光映得发红的头皮。

&ldo;我想马上跟你讨论这事，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rdo;尼尔森用粗哑的声音回答道，&ldo;刚才我换衣服的时候灵感一闪。&rdo;他的模样与声音很相称，&ldo;不过在执行我的构思之前，我想确认一下它的可行性。&rdo;

&ldo;没问题（原文为德文），不过你得请客，最好也别聊太久。&rdo;

天文学家在架子上找到了自己的酒，又拿起两个杯子，走向一张餐桌。&ldo;我喝水‐‐&rdo;费莱瓦尔德张口说道，又停了下来，因为对方根本没听到。&ldo;尼尔森总是这样。&rdo;费雷瓦尔德嘀咕了一句。他倒了一壶水，把水壶放到桌子上。

尼尔森坐下来，拿出一个本子开始描画。他身材矮胖，头发斑白，摸样也算不上英俊。飞船上人人都知道，他生于拥有悠久历史的大学城乌普萨拉，他的父亲出于知识方面的野心，付出一切，将她塑造成了一个&ldo;神童&rdo;。据推测他虽然结了婚，但婚姻生活一定非常不幸，因此他才抛妻弃子，抓住机会上了这艘飞船。交谈的时候，他对一切他无法理解的人文学科不屑一顾，但如果话题与他自己的专业领域有关……你就会忘记他一切的无礼和自负，只会记得他对这宇宙的观察和理解，你会看到他灰白的头发上戴着一顶群星组成的冠冕。

&ldo;‐‐测量这些极有意义的参数，如今正是大好时机。想想看，我们的基线有十个秒差之多！还能更准确地测量伽马射线光谱，因为红移效应使它们变成了较低能量态的光子。还有很多很多。但是我仍然不能满足。

&ldo;现在对于我来说，电子观测仪已经没有作用了‐‐范围狭窄，影像模糊，还得经过降噪处理，更不用说还有可恶的光学变化。我们应当在船壳外部安置反射镜。这些反射镜捕捉到的光线可以经由导光设备转入舱内的目镜、光电倍增管和摄像机。

&ldo;不，先别打断。我很清楚之前类似的尝试都失败了。做一台机器从气密舱门送出，将塑料内衬制成这么一个设备，然后渗铝处理，这些都不难。但是巴萨德场的感应效应很快就会把反射镜变成哈哈镜。没错。

&ldo;我现在的想法是把传感器和反馈回路印入塑料内衬之中，这些传感器和回路会在扰动发生的瞬间对其进行自动补偿。关于这个结构的设计、测试和制造，我希望了解你的看法，费雷瓦尔德先生。给，这是我心中构思的一个草图‐‐&rdo;

一个声音打断了尼尔森的说明：&ldo;嘿，你们在这儿呢，老兄！&rdo;他和机械师都抬起头，威廉姆斯正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这位化学家右手握着一瓶酒，左手擎着个半满的玻璃酒杯。他的脸色比平时更红润，呼吸也显得粗重。

&ldo;出什么事了？（此处原文为德语）&rdo;费雷瓦尔德问道。

&ldo;英语，小子。&rdo;威廉姆斯说，&ldo;今晚说英语。美式英语。&rdo;他走到桌边，狠狠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差点弄翻桌子。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威士忌气味。&ldo;尤其是你，尼尔森。&rdo;他晃动着一根手指指着尼尔森，&ldo;你今天晚上说美国话，你这瑞典佬。听到没有？&rdo;

&ldo;请你离开这里。&rdo;天文学家说。

威廉姆斯把身体重重地压在一张椅子上。他倾身向前，两只手肘放在桌面。&ldo;你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对不对？&rdo;他说。

&ldo;以你现在这副模样，恐怕你也不知道呢？&rdo;尼尔森讽刺道，仍然在说瑞典语，&ldo;今天是7月4日。&rdo;

&ldo;没‐‐没‐‐没错！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不知道？&rdo;威廉姆斯又转向费雷瓦尔德，&ldo;你知道吧，德国小子？&rdo;

&ldo;呃，是个纪念日？&rdo;机械师试探道。

&ldo;没错。纪念日。你怎么猜到的？&rdo;威廉姆斯举杯示意，&ldo;陪我喝一杯，你们两个。为了今天我可是收集了不少好酒。喝！&rdo;

费雷瓦尔德同情地瞥了他一眼，跟他碰了下杯，&ldo;祝愉快。（原文为拉丁语）&rdo;尼尔森说了声&ldo;干杯（此处原文为瑞典语）&rdo;，喝了一口自己的杯中酒，怒气冲冲地瞪着威廉姆斯。

&ldo;7月4日。&rdo;威廉姆斯说，&ldo;独立日。我的国家。我想举办派对，可是没人关注。你们跟我喝了一两杯，就跑去参加那该死的舞会。&rdo;他盯着尼尔森。

&ldo;瑞典佬，&rdo;他慢慢地说道，&ldo;你要是不陪我喝酒，我就把你的牙齿打到肚子里去。&rdo;

费雷瓦尔德按住威廉姆斯的手臂。化学家想站起来，但费雷瓦尔德比他强壮得多。&ldo;冷静点，威廉姆斯博士。&rdo;机械师温和地说，&ldo;如果你想庆祝你的国庆日，没问题，我们很乐意为它干几杯。难道不是吗，先生？&rdo;他又对尼尔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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