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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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到秋末，小凡变得恹恹的，不思饮食，清减许多。请来大夫一诊脉，却是怀孕了。之前小凡因思虑过重，周期紊乱，所以没有觉察，知道后很高兴，曾经空虚的怀抱终于又可填满了。而允禩则欣喜若狂，他一直以为小凡和自己差不多大，虽然看起来年轻也以为是修行的缘故，以为此生再抱不到他们的孩子，谁知还有这个惊喜，当即重赏了那大夫。过后又忧虑小凡年纪太大，不知会否有危险。

小凡见他忧虑过深，这才把自己的真实来历告诉他，然后抱怨说：&ldo;看我多倒霉，第一次来找个哥哥，第二次配个叔叔，第三次竟是个爹爹了，真是每况愈下啊。&rdo;允禩震惊于小凡所言：&ldo;你真的来自300年后?&rdo;小凡点头，允禩问了许多关于未来的事，那是个他难以想象的瑰丽世界，允禩神往不已，忽然醒悟，着急的拥住小凡：&ldo;你们那儿那么好，你会不会又回去?&rdo;小凡摇头，想起父母心中怅然，允禩见她摇头安心许多，看她神色知她想念亲人，拥紧了她，柔声道：&ldo;从今后，我就是你的哥哥、叔叔、爹爹，我会把他们的份一块爱上。&rdo;

以后允禩不可避免问到大清的未来和自己的结局，小凡原不想让他太早知道，徒增烦恼，但既已问起，也就不隐瞒，一一告诉他。允禩听后神色黯淡，小凡安慰他：&ldo;人只活百年，后世的事留待后世去操心吧，我们把握当下就好，傅廉已经在布置了，我们一定有办法逃过此劫的。&rdo;允禩才知傅廉前些日子的一些动作出于她的授意，不禁抱住她：&ldo;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活下去。&rdo;

小凡的妊娠反应比前次还重，但有允禩陪伴，心情却好了许多。每次吐完，看到允禩恨不能以身代受的心疼模样，小凡就觉得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好在到五个月时，反应过去了，小凡心情好，允禩照顾周到，小凡就渐渐丰腴起来，平凡的五官透出母性的柔美，好似一朵迟开的花终于吐出了自己的芬芳。允禩常调笑自己检到了块璞玉，李文德也说她变漂亮了。

但有时抚着腹中的娇儿，想到襁褓之中就丢失的孩子，小凡也会伤感。有一天，允禩派人接她去慈寿寺，神神秘秘将她引入一禅房。小凡久候允禩不至，正奇怪他搞什么鬼，听见外面有他的声音，从窗口看去，允禩和几个人向这边走来。小凡眼睛被他旁边的少年吸引住，是弘历，不用谁告诉，她就知道，一定是弘历，眉眼鼻廓象父亲，只有嘴巴象自己，笑起来也能露出第六颗牙，虽然还是少年，却已显出了非凡的气势。小凡贪婪的看着他，目光不忍稍离，忍着不让眼泪模糊视线。一行从窗前经过，允禩有意无意瞟过一眼。过了一段时间，允禩进来，小凡偎向他，相拥无言。

到了来年深夏，小凡临产，由于营养过好，胎儿过大，虽是第二胎，仍是生的很困难。小凡在产房呼天抢地：&ldo;好痛，我再也不要生了，允禩你是个混蛋&iddot;&iddot;&rdo;允禩在外面差点把门挠破，与她对答：&ldo;好好好，不生了，我是混蛋&iddot;&iddot;&rdo;终于，在小凡翻完允禩家家谱前，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孩。允禩冲进房里，顾不得看孩子，一把抱住小凡：&ldo;再也不要生了，再也不要生了&iddot;&iddot;&rdo;看来吓得不轻。

事后小凡想起自己的表现也汗颜，上次生弘历时比这次凶险多了，自己却咬牙生受，一声不吭，稳婆都说没见过这么能忍的，连胤禛都惊异自己的坚忍。没想到这回自己竟这样娇气，还迁怒与他，原来因着他的爱，自己也会珍惜起自己来。

在外面，允禩小心的隐藏孩子的存在，惟怕倾巢之祸波及她，他非常喜欢这孩子，她集合了两人的优点，长大肯定是个美人，因此允禩很忧虑，时时思考以后如何杜绝一些愣小子打主意，小凡就笑话他杞人忧天。起名时直接用了爱新觉罗的汉姓，金。小凡坚持要叫她金喜善，允禩一听说：&ldo;喜乐善良，意思甚好。&rdo;就此定下来。小凡没敢告诉他这是个影星的名字，虽然她一直坚持给他洗脑，但这男人思想中还是存有封建主义的残渣余孽，不会肯让女儿叫个戏子名的。

20天高任鸟飞

如同赌局到了最后，揭底牌的时间到了。情势对允禩越来越不利，渐渐出入都有人监视，后来廉亲王府周围也有兵马派驻，允禩为怕牵连小凡，先已将她们搬离西拉胡同，现在更是不敢走动。小凡虽知早有准备，仍是免不了担心，因生产而丰腴的身子又消瘦下去。

雍正三年末的某个深夜，允禩乔装来到小凡处，两人已有月余未见，见面却顾不上互慰相思，允禩要小凡带孩子即刻离开，小凡抱紧他：&ldo;不要，我要陪着你，万一&iddot;&iddot;&iddot;&rdo;说到此处哽咽，不能续言。允禩回抱她，安慰道：&ldo;没事，都安排好了，你们先走，到时我们也就没了后顾之忧。&rdo;小凡知他说得有理，可感情上还是不接受：&ldo;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别去管史书上怎么写的了。&rdo;允禩叹气：&ldo;现在我还脱不了身，这事牵连甚广，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现在想办法脱出一个是一个，尽人事吧。&rdo;小凡只是哭：&ldo;我不管，他们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我只要你好好的。&rdo;允禩轻抚她背：&ldo;别说傻话了，你想下半辈子都在追杀中度过吗?再说，你不是说这儿一点变动就会影响后世吗?万一把你弄没了，叫我怎么活下去。&rdo;小凡不依：&ldo;不管，从我来就已经变了，以后我们做小人物，影响不到什么。&rdo;

好说歹说，小凡终于同意先走。允禩将熟睡的喜善亲了又亲，又抱住小凡，语音有些不稳，说：&ldo;小凡，你一定要好好的。&rdo;小凡偎紧他：&ldo;嗯，你也要好好的。&rdo;两人抱一会，允禩咬牙推开小凡：&ldo;我该走了，不然有人要起疑了。&rdo;小凡含泪放开手，看允禩踏进沉沉的夜色中，想想又追出去叫：&ldo;允禩&iddot;&iddot;&iddot;&rdo;允禩回身，一时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最后小凡忍泪说：&ldo;你一定要好好回来，不然我就去嫁别人，让喜善叫别人爹，我们快快活活的活着。&rdo;允禩疾走几步过来，粗鲁的搂过小凡：&ldo;想都别想，就是到了地狱里，我也要爬出来去找你们。&rdo;两人又抱住一会，直到外面放风的来催才依依放手。

半个月后小凡及李文德等到了河北一个小山村，本来允禩是想让她直接去隐居之地，小凡不肯离他太远，最后折中，先在河北等着他汇合，一起去远方。

山村的生活极枯燥，加上怕引人注意，小凡他们更是低调。每日除了侍弄孩子就是胡思乱想，有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冲回京城，看看襁褓中的孩子又撂不开手。有时恨恨的对喜善说：&ldo;我为什么要给自己生一条大尾巴?&rdo;喜善以为在逗她，咯咯笑出声，小凡的怒气如气球被&ldo;嗤&rdo;的戳破，叹气抱紧孩子，为漩涡中的他忧思。

很快，春节过去了，元宵过去了，二月二龙抬头了，京城传来消息，允禩被囚禁在宗人府，八福晋被休回娘家，允禩、允禟改名为阿其那、塞思黑&iddot;&iddot;&iddot;历史照着它既定的轨道缓缓前行。虽然早知道是这种局面，小凡仍是泪流不止，允禩虽然不得志，但也是天潢贵胄，何曾受过这种对待?不但身陷囹圄、还要被迫自改贱名，这简直是由身到心的摧残啊!最是无情帝王家!不知在幽暗的高墙内，他会是怎样的屈辱?小凡每想到此处，就觉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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