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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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他一边沉思，一边抽着烟。&ldo;你认为他还会回来吗？&rdo;

&ldo;当然会，他会回来拿他的画。&rdo;

&ldo;很好。我们所采集到的指纹当中，可能有一些是他的。如果能排除他的指纹，对我们将大有帮助。当然，还有你的指纹。星期三早上，将会有一组人到凡特威搜集指纹，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我们取得你指纹的样本吧？调查完成后便会销毁。&rdo;他视她的沉默为同意。&ldo;你刚刚说，不知道你先生人在哪里，那么你知不知道有哪些人，可能和他有联系？&rdo;

&ldo;只有我的律师，他答应一有他的消息就会通知我。&rdo;

警官把剩下的烟蒂抛到浸着水的草堆里，拉了拉身上的雨衣。&ldo;没有别的朋友？&rdo;

&ldo;所有我能想到的人都试过了，他没和这些人联系。&rdo;

&ldo;那么，在我看那幅画的同时，能不能请你把那位律师的名字和电话给我，&rdo;他笑着说，&ldo;听你刚刚这么说，我真想试试自己的慧根。&rdo;

莎拉发现，他&ldo;鉴赏&rdo;这幅画的方式很有意思。他一言不发地站了很久，然后问她，杰克有没有画过她。她把自己的那幅画从客厅里拿过来，摆在玛蒂尔达画像的旁边。他再度站着不做声。

&ldo;嗯，&rdo;他终于开口，&ldo;你说得没错。我绝对想不到这是吉勒拜太太，也看不出那是你。我想，我已经能了解，为什么没有人视他为天才画家。&rdo;

莎拉对于自己听到这话的失望感到诧异。她能期望什么样的评语？他只是个警察，不是伯乐。她硬是挤出礼貌的微笑‐‐这是每次有人批评杰克作品时，她的标准反应，她心想‐‐当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为什么只有她懂得欣赏呢？她并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正好相反，她真的觉得玛蒂尔达的灵魂‐‐画中那层层铺设出的半透明金黄色，在残忍和愤世嫉俗的蓝色和灰色间，闪闪发光；周围有一圈代表绝望和压抑的褐黄色，以及铁锈的红色、杰克的签名，都套在一个毒舌钩的形状里。

她耸耸肩，库珀看不出意义也好。&ldo;我刚刚说过，他画的是个性，不是脸孔。&rdo;

&ldo;他是什么时候帮你画的？&rdo;

&ldo;六年前。&rdo;

&ldo;六年来，你的个性有没有改变？&rdo;

&ldo;我想是没有。个性是很难改的，警官，这也就是杰克画它的原因。你就是你，大方的永远大方，小气的永远小气。你可以稍微掩饰，但你改变不了本质。你永远能从画中找到你的个性。&rdo;

他搓了搓手，似乎准备接受一项挑战。&ldo;我来试试分析他的想法。你这幅有很多绿色，而你最明显的特质是关心……不，不是，&rdo;他当场推翻自己的说法，&ldo;应该是&lso;贴心&rso;‐‐你会设身处地的去了解别人，不会做任何价值判断；正直‐‐如果你不是正直的人，不会因为她的遗嘱而不安；诚实‐‐大多数人会隐瞒这幅画；而且，人很好。&rdo;他转过头来看她，&ldo;这算不算是个性的一种。我的分析是不是很烂？&rdo;

她笑起来。&ldo;太烂了，而且完全忽略了不愉快的一面。杰克看到人的两面。&rdo;

&ldo;好吧，好吧，&rdo;他瞪着她的画像，&ldo;你是个很主观的女人，有足够的自信拒绝人云亦云，否则，你不会喜欢吉勒拜太太；这也显示你太过天真，否则你的看法不会跟别人南辕北辙；你是个轻率的人，否则你不会因为丈夫的离开而懊悔，而这也显示出你乐于耽溺在&lso;绝望&rso;的情境中，或许这就是你成为医生的原因，也是你这么喜欢身旁这可恶老太婆画像的理由。我这贩夫走卒的分析，还可以吧？&rdo;

她低声轻笑。&ldo;我可不认为你是贩夫走卒，&rdo;她说，&ldo;杰克一定爱死你了，你是他的伯乐。这些画还不错吧？&rdo;

&ldo;他打算卖多少钱？&rdo;

&ldo;他只卖过一幅，那是他其中一位情人的画像，赚了一万英镑，买画的是波恩街的艺术品经纪商，他说，杰克是令他雀跃的一位画家。我们本来以为，终于等到这一天。没想到，三个月后那家伙死了，从此再也无人问津。&rdo;

&ldo;事实不是如此，马修牧师告诉我，如果价格便宜些，他打算买一幅油画。老实说，我也想买。他有没有画过夫妻在一起？我搞不好会出2000英镑，请他帮我们画。&rdo;他仔细端详玛蒂尔达，&ldo;我猜，金色应该就是代表她的幽默了‐‐亲爱的老太太，每一个笑容都如同黄金般灿烂……&rdo;

他们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ldo;那你又适合什么样的颜色？&rdo;是杰克。

莎拉的心差点跳出来，而库珀警官只是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ldo;先生，不知道我对这些画的诠释对不对‐‐我觉得，蓝色和紫色代表了顽固的愤世、现实，这是你太太和吉勒拜太太的共同点；那些绿色，我想是代表布莱尼医生的端正和贤淑，这是吉勒拜太太那幅画中所缺少的，&rdo;他微笑说，&ldo;她那幅，有着很多黑色。&rdo;

&ldo;黑色代表什么意思？&rdo;

&ldo;代表我被蒙在鼓里，&rdo;他幽了对方一默，然后从外套内里的口袋掏出证件，&ldo;我是多瑟警局的警官库珀，正在调查玛蒂尔达？吉勒拜太太的死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她戴着毒舌钩让你作画？从她的死状来看，我对这点非常好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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