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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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拉尔夫从斜坡上跳下去。因为沙子太厚而淹没了他的黑鞋子，热浪冲击着他。

他意识到身上的衣服很重，猛地踢掉鞋，快速地脱掉一双袜子。接着又跳回到斜坡上，站在一堆脑壳样的椰子当中，扯下衬衫，立刻棕榈和森林的绿荫斜照到他的皮肤上。拉尔夫解开蛇形搭扣的皮带，用力地脱掉短裤和衬裤，光着身子站在那儿，注视着耀眼的海滩和海水。

拉尔夫已经长大了，有十二岁多了。象征着是小孩子的凸肚子已经不见了，但还没大到会感到难为情的青春期。就从他长得又宽又结实的肩膀而言，看得出他完全可能成为一个拳击手，但他的嘴形和眼睛偏又流露出一种温柔的神色，表明他心地善良。拉尔夫轻轻地拍拍棕榈树干，终于意识到这确实是个岛，又开心地笑笑，来了个拿大顶。他利索地翻身站起来，蹦到海滩上，跪下拨了两抱沙子，在胸前形成个沙堆。随之他往后一坐，兴奋的明眸直盯着海水。

&ldo;拉尔夫‐‐&rdo;在斜坡上胖男孩蹲下身子，把斜坡边缘当个座位，小心地坐下来。

&ldo;对不起，我来迟了。那些野果‐‐&rdo;他擦擦眼镜之后，又把扁鼻子上的眼镜端正。眼镜框在鼻梁上印了道深深的、粉红的&ldo;v&rdo;形。他打量着拉尔夫精神焕发的身体，然后又低头瞧瞧，一只手放到直落胸前的拉链头上的衣服。

&ldo;我姨妈‐‐&rdo;随后他果断地拉开拉链，整件防风外衣被他套在头上。&ldo;瞧！&rdo;

拉尔夫一言不发的从侧面看看他。

&ldo;我想咱们要知道他们全部的名字，&rdo;

胖男孩说，&ldo;还要造一份名单，咱们该开个会。&rdo;

拉尔夫没说话，所以胖男孩只好继续说下去：&ldo;我不在乎他们叫我啥名字，&rdo;他以肯定的口气对拉尔夫说，&ldo;只要他们在学校别时常叫我的那个绰号。&rdo;

拉尔夫有点感兴趣了。&ldo;那个是什么绰号？&rdo;

胖男孩的视线越过自己的肩膀瞥了一下，然后凑向拉尔夫。他悄悄地说：&ldo;他们常叫我&lso;猪崽子&rso;。&rdo;

尖声大笑着的拉尔夫跳了起来。&ldo;猪崽子！猪崽子哟！&rdo;

&ldo;拉尔夫‐‐请别叫！&rdo;担心地猪崽子绞紧了双手。&ldo;我说过不要‐‐&rdo;

&ldo;猪崽子哟！猪崽子哟！&rdo;在海滩的赤热空气中拉尔夫手舞足蹈地跳开了，接着又装做战斗机翅膀后剪的样子折回来，机枪往猪崽子身上扫。

&ldo;吓‐啊‐哦！&rdo;他一头俯冲进猪崽子脚下的沙堆，躺在那里直笑。

&ldo;猪崽子！&rdo;

猪崽不情愿地咧开了嘴，尽管这样的招呼对他似乎是过份了，但他还是被逗乐了。

&ldo;只要你不告诉别人‐‐&rdo;

拉尔夫在沙滩中格格地笑着。

在猪崽子的脸上又一次表现了痛苦和专注的神色。&ldo;等一等。&rdo;　　猪崽子着急地奔回森林。拉尔夫站起来，朝右面小步跑去。

在这儿，成直角基调的地形猛地把海滩截断了，一大块粉红色的花岗岩平台不协调地直穿过森林、斜坡、沙滩和环礁湖，形成一个高达四英尺的突出部分。一层薄薄的泥土覆盖在平台顶上，粗壮的杂草和成荫的小棕榈树在上面长着。因为没有充足的泥土让小树茁壮成长，所以它们到二十英尺光景就倒下而干死。

树干横七竖八地交叠在一起，坐起来倒容易。依然挺立着的棕榈树形成了一个罩盖着地面的绿顶，里面闪耀着从环礁湖反射上来的跳动的散光。

拉尔夫硬爬上平台，很快就看到了这儿凉快的绿荫，他闭上一只眼，心想落在身上的树叶的影子一定是绿色的，又择路走向平台朝海的一边，站在那里俯视着海水。水底清澈，又因盛长热带海藻和珊瑚而璀璨夺目。一群小小的、闪闪发光的鱼儿东游西窜、忽隐忽现。

拉尔夫喜出望外，他用低沉的嗓门，自言自语地说道：&ldo;太棒了！&rdo;

还有更迷人的东西在平台外面呢！某种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也许是一场台风，或是跟随他一起到来的那场风暴‐‐一道沙堤在环礁湖的里侧被堆起，因而海滩里造成个长而深的水潭，较远一头是高高的突出粉红色的花岗岩部分。拉尔夫曾上过当，看上去海滩水潭深，其实不然。

现在他走近这个水潭，本也没抱希望。这个岛却实是一个岛，使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水潭是由海发大潮所造成的，它的一头深得呈墨绿色，拉尔夫仔细地巡看了这整整三十码的水面，接着一个猛子扎了进去。拉尔夫好象是在一个巨大的浴缸里游泳因为水比他的血还暖。　　猪崽子又出现了，坐在岩石突出的边上，用嫉妒的眼光注视着拉尔夫在绿水里上下雪白的身躯。

&ldo;你游得不好。&rdo;

&ldo;猪崽子。&rdo;

猪崽子小心地将脱掉的鞋袜排放在岩石边上，接着用一只脚趾试试水温。

&ldo;太热！&rdo;

&ldo;你干嘛还等着呀？&rdo;

&ldo;可我的姨妈。可我的姨妈‐‐&rdo;

&ldo;去你的姨妈！&rdo;从水面往下一扎的拉尔夫在水中睁着眼游，水潭的沙质岩边隐隐约约地象个小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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