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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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1页）

可若他不去强求，从一开始他就注定得不到。事到如今却要他放弃，他又怎么甘心？

他正胡思乱想，忽察觉到如意起身，立刻便睁开眼睛望向她。

他目光清明中带着焦急，分明是已彻底清醒了。如意当然随即就意识到了，却也没问什么，只垂眸避开他的目光，道，&ldo;好些了吗？&rdo;

萧怀朔懵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道，&ldo;……还有些头晕。&rdo;

睡得久了，声音难免有些低哑。

如意示意宫娥去禀告徐思并传太医进来，又问他，&ldo;要喝水吗？&rdo;

萧怀朔便记起自己是病人，病人是有刁蛮任性的特权的，便道，&ldo;嘴里苦，要喝蜂蜜水。&rdo;

如意便令人扶他起来，端起茶盏试了试冷热，递给他。萧怀朔见那茶盏旁搁的银匙，便记起自己睡得昏沉时，如意喂过他蜂蜜水。摇头道，&ldo;我手抖，端不住。&rdo;

如意便又唤侍女来喂他，他心里烦躁，却压抑住了，委屈道，&ldo;……我病了。&rdo;

如意分明忍耐了片刻，最终还是坐回去，亲自给他喂水。

那银匙浅而窄，极容易洒出来，如意不得不坐得近一些。萧怀朔嗅到她身上浅香，便生亲近之心，不由自主的凝视她的眼睛。如意却无动于衷，目光克制而淡漠。萧怀朔猛的跌回现实，不由就想，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便也垂了眸子，沉着脸不肯看如意。然而那似有若无的馨香不停的扰动他的心志，令他目光无处安放。她捏在匙柄上的手指仿佛在揉捏他的心脏。明明是期待已久的亲密，却令他烦乱不已。

他终于忍不住扭头拒绝，生硬道，&ldo;已经够了。&rdo;

如意便起身搁回茶盏。

太医们已候在门外了。萧怀朔便道，&ldo;你先出去吧。&rdo;

如意点头，便要离开。

萧怀朔见她背影，不由又道，&ldo;我还有话同你说，你在外面等，别走。&rdo;

如意停住脚步，片刻后，道，&ldo;嗯。&rdo;

她守了萧怀朔一整天，也觉着困倦。从寝殿里出来，便自去梳洗整理。见萧怀朔殿中依旧有人进出，想了想还是不急着回去。这一年来她辗转颠簸，少有此刻这般清闲无事的时候。抬头瞧见后院儿梅花含苞待放，精巧可爱，又见雀子跃上梅枝。明明是常见常有的景色，她却忽就觉着怀念。心想这样的梅花，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见了吧。

她便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外头风紧，吹得枝桠幽响。人稍待一会儿，耳尖都吹疼了。侍女见她久立不归，便上前帮她戴上兜帽，问道，&ldo;可要折一枝进屋？&rdo;

如意道，&ldo;……好好的，折它回去做什么。&rdo;

便要回殿里。回头却正见徐思停步在门旁看她，却是同她看梅花时相近的目光。她心里便又难受起来，拾步上前行礼。

徐思抬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只是看着她。

如意被她看得难受，便问，&ldo;您看什么啊。&rdo;

徐思道，&ldo;多看一眼，日后就见得少了。&rdo;

如意喉中一哽，再说不出话来。

徐思又道，&ldo;若你们还跟小时候那样就……&rdo;然而说到一半便又摇头，道，&ldo;还是长大了好。长大了，不管到哪里、做什么，都能过得好好的。不用再仰人鼻息，也不必依傍谁，自己就能独当一面，多好。&rdo;

如意强忍着哽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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