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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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金森谦吉原来是整理部的次长，因为一时疏忽，两次报道了同一事件受到了批评，被发配到资料调查部的。这是三年前的事了。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发迹的可能啦！

这位次长除了好酒外，还喜欢赌博。赛车（自行车）、赛马、打麻将等也样样在行。棋也下得相当有水平，他简直是常胜将军，报社里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金森谦吉如此挥霍玩乐，大概是为了发泄心里的积愤吧。不用说，他在整理部时的同事们大都提升为次长了，有的还晋升为局长。

金森几乎什么事都不干，部长末广善太郎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经常是这边刚被部长训斥过，那边已是踪影全无了。他每天照例是午后一点钟左右才磨磨蹭蹭出现在办公室里。进了办公室，坐下不到一小时，转眼就不见了，6点左右再次出现在办公室，下上两三盘象棋后，就是洗澡，进啤酒馆，然后再回来领取夜班费。部里没有人不知道他的，但谁也不非难他。据说，金森谦吉的夜班费完全用于生活开支了。

和他一起工作的田村、植村、吉冈三人，工作还是勤勤恳恳的。金森撂下的工作，他们都给分担起来。

部长末广善太郎也几乎不到部里来。他东游西窜。常常是刚离开跟他谈天论地的图片部部长，立刻又和学艺部长或者社会部长约好了。所谓的图片部长，其实是个连照相机都不会摆弄的家伙，那把交椅也是他往其他部长宝座上转移的临时栖息地。末广部长只要一溜出去，不是到编辑局长室，就是和其他部长闲聊，好像这才是他的工作。偶尔，有一些不景气的杂志社召开什么座谈会，他则以报社代表的身份去瞎吹一通，显赫一番。

资料调查部是整理部工作人员经常出入的部门。版面一拼成，要些人物照片啦，或要些已经报道过的事件做参考啦。这时候，资料调查部的工作人员就得根据整理部的需求，忙得滴溜溜乱转。如果把资料调查部说成是整理部的下

属都不算过分。所以，金森谦吉最看不惯的也就是这种现象。

&ldo;这些家伙，有什么了不起！&rdo;他开始骂起自己原来的部下：&ldo;看那一个个傲慢的样子，跑到这里逞威风来了。一个个都是溜须拍马的跟屁虫！&rdo;他还对资料调查部的年轻人说：&ldo;不要睬他们，看他们能怎样！&rdo;

不管怎么说，这个部门，这里的气氛和生气勃勃的报社是格格不入的，它被封闭在沉闷和怠惰之中。

三泽顺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每天单调地重复着剪和贴的工作。午休一到，在报社食堂里吃过中饭后，就到附近热闹的衔道上去蹓跶蹓跶。有时也和三津子一块出去，但多半是她一个人。

当她一个人的时侯，她就边喝茶边看书，或者跟和自己有工作联系的职员们聊聊天。

下班时，也有人邀请过她去喝茶什么的，但是这些终究提不起她的兴趣，也就尽可能谢绝了。她觉得一个人看看书，静静地想想心事，也是一种享受。当然，和河内三津子一道时，也能听到河内三津子别具风味的高谈阔论。三津子总是唠叨结婚呀、家庭呀是如何如何之讨厌，令人厌烦极了；并且认为，尤其对女性来说简直是一种摧残。

&ldo;我的一些朋友，婚后生活没一个幸福的。&rdo;她说，&ldo;她们都被丈夫征服了，完全听丈夫指使，整天为不太多的薪水算计筹措。对那些没有常性的男人们也只能听之任之。想分手又下不了决心。生了孩子更难办，那真是越陷越深了。她们年轻时还是很漂亮的美人，时间长一看，瘦得象猴一般，苍老憔悴，连身影都是模糊的，说实在的还是不结婚利索。&rdo;

她还有一个高见，那就是单身女人一定要多积攒些钱，这比依赖那些不可靠的男人或许更实惠。她曾邀请三泽顺子说：

&ldo;什么时候请光临寒舍，谈谈感想。&rdo;接着就又说起房间要怎样装饰才算最美，如何才能体现自己的教养等等。或许，她就是这祥努力的，让她的朋友们从打发自己窘迫的生活中，感受到她那优裕的单身生活。

&ldo;你注意到了吧？&rdo;三津子说：&ldo;如果你被男人征服，就好像被推下无底的深渊，再也别想爬上来。男人们花言巧语嘴可甜呢！为把女人搞到手，他们既殷勤，又有忍耐力。可不要上他们的当。女人们稍微一动心，男人会立刻象秃鹰似的，又蹦又跳地扑上来。&rdo;

这也许不是河内三津子的经验之谈。不知是她听别人说的，还是从书本上看来的。但是，从她那说话的神态看，使人感觉出就像是她的亲身经历似的。

走在拥挤、热闹的街道上，可以换换在办公室呼吸到的沉闷空气。在这个时间里，即使是新来的职员，也都蹓跶到别处去了。避开令人窒息的空气，转移一下视线，大概是一种调节，是一种生理要求。

那天，顺子回到办公室时，部里一个人也没有。部长末广善太郎好像陪着一位客人到什么地方吃饭去了。次长金森谦吉说是到附近的麻将馆去了，大概要很晚才能回来。河内三津子和其他男职员也不知去哪儿啦，办公室里空荡荡的。

三泽顺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大约四、五分钟，门开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走进来。这是一个叫木内一夫

的男青年。

&ldo;能给我找张照片吗？&rdo;木内一夫说

&ldo;要什么人的照片？&rdo;三泽顺子站起身。

&ldo;一个叫什么……？噢，s&iddot;布莱卡的照片。&rdo;

这是一个知名度不高的名字。三泽顺子朝保存照片的柜子走去。在书架的里边，那些装满照片袋的铁抽屉一直摆到天花板下。根据正面的索引，她找到了那位s&iddot;布莱卡，是个外国人。因为不太有名气，所以插在&ldo;f&rdo;那一类里。这位s&iddot;布莱卡看上去有四十五六岁，一副哲学家的模样。

&ldo;是这个人吗？&rdo;三泽顺子把照片拿给木内看。

木内把名字与自己写在一张板纸片上的名字核对一下，说：

&ldo;是的，是这个人。&rdo;说着，又重新看看照片说：&ldo;嗯，表情还不错。&rdo;他评论着，又环顾了一下办公室。

&ldo;怎么，你们的人都不在？&rdo;

&ldo;哎，现在正是吃饭时间。&rdo;

&ldo;是这么回事。你们资料部真舒服，我们那边，现在正为晚报、晨报的结束工作忙得团团转呢。&rdo;

木内说完，又瞅了顺子一眼，才急急忙忙走出资料部。

2

第二天，报社一片骚动。

顺子10点半左右去上班。到了办公室，看见部长末广善太郎坐在办公桌旁，吓了一跳。因为部长从来都是过了中午才来办公室的。平时他在一点左右到报社，然后转到编辑局各部，跟那些部长闲聊，或者陪客人去喝茶，或去打打高尔夫球，难得在自己的位子上。今天真是例外，怎么这么一大早，部里一个人还没有呢，他却早早地驾临了。

&ldo;早上好！&rdo;顺子向部长问好。末广善太郎笑也没笑，脸拉得很长。本来顾子还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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