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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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注意到他衬衫上镶金的扣子还在一闪一闪地朝她挤眉弄眼的，秦真还是没忍住，想了想，用比较缓和一点的语气说：&ldo;不管是残疾人还是正常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遇到难堪的时候。当对方跟你毫无关系的时候，你可以站在一边看笑话，但要是对方是你的家人呢？你还会这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么？&rdo;

程陆扬看上去挺吃惊的，眉毛一抬，&ldo;你在教训我？&rdo;

秦真不卑不亢，&ldo;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rdo;

&ldo;她又不是你家人，你不嫌她脏？衣服湿了，身上还那么多泥点，腿脚不便受人嘲笑……我还没看出来秦经理是个这么热血的青年啊！&rdo;程陆扬的语气带着点嘲讽之意。

他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哪怕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却偏要惹秦真生气。

然而这一次，秦真没有生气，反倒平静地抬头看着他，&ldo;帮不帮是我的选择，嫌不嫌弃也是我自己的事，要是因为这种行为让程总监见笑了，那我道歉。下次我这么做之前，一定先看看您在不在场，要是您在，我就先叮嘱一句，让您提前把眼睛挪开，成吗？&rdo;

这番话说得心平气和的，她甚至一点火气也没有，眼里波澜不惊。

其实也没什么，在她看来，程陆扬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从来不会体谅别人，总是以自我为中心。

既然他是个这样的人，她又何必跟他计较呢？说也说不通，倒不如敷衍了事，低个头，退三分，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程陆扬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顿了顿，只听见秦真意兴阑珊地说：&ldo;不好意思啊程总监，我身体不大舒服，恐怕不能跟您久聊了，先走一步。&rdo;

&ldo;怎么，你当我是瘟神？看了就想跑？&rdo;他心里不快，只当她是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他。

然而秦真的肚子越来越难受，脑子也晕乎乎的，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快走了几步，结果眼睛一花，一头往地上栽去。

随着她重重地倒在地上，手里的那把碎花伞也滚落在路边的积水里，泥泞的污水把她的淡黄色风衣染得污浊不堪。

程陆扬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去，&ldo;喂！秦经理！秦经理你怎么了？&rdo;顾不得她身上脏兮兮的污水，他把手里的伞和购物袋猛地扔在地上，蹲下身去把意识全无的她抱了起来，冲到马路中间拦车。

他头一回遇上这种事，心里砰砰跳个不停，慌张之际又忽然想起前几天刘珍珠的那个电话，她说得很清楚，秦真请了病假……这女人是真病，不是假病。

坐上出租车的瞬间，他把秦真安置在自己身旁，急切地对司机吼道：&ldo;去医院！&rdo;

医生问他：&ldo;哪个医院？&rdo;

他都快气死了，&ldo;最近的一个！&rdo;

察觉到手上湿漉漉的，他还以为是秦真身上的污水，结果掏钱给司机的时候，司机吓了一跳，见鬼似的问他：&ldo;先生，你……你手上怎么全是血啊？&rdo;

程陆扬一僵，低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心跳都停止了。

秦真晕乎乎地醒过来的时候，眼睛都被刺得睁不开，病房里白得耀眼，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耳边却清楚地传来程陆扬和医生交谈的声音。

程陆扬问：&ldo;她真的只是低血糖？&rdo;

&ldo;对。&rdo;

&ldo;休息休息，把血糖升上去就好了？&rdo;

&ldo;没错。&rdo;

&ldo;不可能！&rdo;程陆扬急了，&ldo;要只是低血糖的话，哪会大出血啊？你看看我手上这些！&rdo;

他急吼吼地探出手去给医生看，虽然他自己分不清血的颜色，但是司机都那么说了，肯定不会错！

医生看他急了，只得尴尬地跟他解释说：&ldo;先生你别紧张，病人正处于经期，你手上这个……多半是……&rdo;

没了下文。

长长的沉默之后，秦真听见程陆扬一字一句地问医生：&ldo;经期？&rdo;

&ldo;……&rdo;

她浑身一哆嗦，面红耳赤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妈蛋，居然侧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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