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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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她憋着笑意，和萧瑀一起跟在郭厚生与如玉的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暖春门走去。

一路上，偶然遇见有宫人们和郭厚生打着招呼，也没出什么大事。到了暖春门，郭厚生掏出一行人的腰牌和门将说说也是通行无阻，宣武门亦是如此。

终于可以畅快地呼吸一下宫外的空气，一旦踏出那道巍峨的宫门，杜云锦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在一处民房内，他们都换上提前预备下的普通百姓的服侍，此刻走在大街上除却萧瑀的容貌有些招摇外，倒也不十分瞩目。

帝都毕竟是帝都，五里红丈，处处繁华，一派盛世景象。

杜云锦回到帝都时间尚短，曾因吃过几次那些名门闺秀的暗亏，不爱与她们接近，又因一心筹谋嫁给萧瑀之事，所以对于帝都的繁华也只能在车上轿中看过几眼。此刻能够亲眼亲手接触，心中的喜悦不知有多少。

&ldo;这个。&rdo;她再次驻足在一家售卖胭脂水粉的小贩面前，拿起盒宝蓝色的精致小盒子，打开后闻了闻。

小贩见她这般颇有兴致的模样，又见她身着举止皆不凡，身后还有仆人跟随，定是位大家女子，便凑到她面前推销起来：&ldo;这位小姐可真是好眼光，这盒茉莉香粉是从大食那边带回来，听说是那边皇室专用的，这不一拿回来就被城里的千金们都分完了，我也会勉强才留起来一盒。您闻闻，这味道清新却隐隐有香味，最适合您这样有品位的大家小姐使用。&rdo;

&ldo;是么？&rdo;杜云锦听他这么说着，脸上也有了笑意。香粉的味道的确非常淡，应该是萧瑀所不讨厌的味道。她悄然地看了眼萧瑀，他脸色如常，的确不似之前的那几家胭脂铺子时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厌恶。只要他喜欢，她又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更何况她也十分喜欢这样的淡香味。

她手上的盒子没有放回原位，而是递到郭厚生的面前。后者低垂的头悄然地皱眉，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平静的询问：&ldo;怎么卖？&rdo;

&ldo;呵呵，看在小姐是识货之人的份上，不多不少，这个数！&rdo;小贩笑得极为谄媚，朝郭厚生伸出五根指头。

&ldo;五十铜钱？&rdo;这个价格较一般的香粉已算是十分贵了，但对于东宫太子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价钱。郭厚生没有还价，径自从钱袋里掏出五十铜钱来递给小贩。

小贩没有像郭厚生所预想的那般，接过铜钱，反而看向杜云锦摇了摇头。

&ldo;不是五十铜钱？&rdo;杜云锦看了他两眼，虽然心里也觉得五十铜钱算是昂贵了，但又确实喜欢，所以一直未曾将盒子搁下，将目光再次看向郭厚生。

郭厚生随杜云锦游逛帝都这大半日，亲眼见到这位出身边关的太子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都新奇，什么都要试试，说得好听是好奇心过重，说得难听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进城。要是让她这般花销下去，就算东宫是个金窝迟早也会变草窝。他也没什么耐心，朝小贩询问道：&ldo;那到底是什么钱？&rdo;

小贩五根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得意地说道：&ldo;不多，五百铜钱而已。&rdo;

&ldo;五百？&rdo;

这下，不止郭厚生咋舌，就连杜云锦都是脸色一变。她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也不是付不出这区区五百铜钱，只是一盒香粉真的值这个数么？要知道，天下间所有好的东西都是要上贡的，这香粉再怎么好也比不上宫里特供的珍珠香粉，那样难得的香粉也不过四百铜钱。

&ldo;你这茉莉香粉难道比珍珠香粉还要名贵么？&rdo;一直沉默的如玉忽然出声，质问起那名小贩。

&ldo;当然！&rdo;小贩并没有因如玉的质问而退缩，脸上的得意未曾退却，他大声地说道：&ldo;宫里的珍珠香粉算什么？就算制作的珍珠再大也好，都不过是出自东海的，算不得是什么稀罕物！可我这茉莉香粉是国内没有的，且出产极少，就连大食的皇室一年也不过十盒的进贡！&rdo;

&ldo;原来是这样，倒是个稀罕物！&rdo;

&ldo;的确，听说张尚书家的二小姐用了之后，不止皮肤好了许多，前不久还觅了位俊俏的好夫婿！&rdo;

&ldo;……&rdo;

三三两两，不断围绕过来的路人竟然将茉莉香粉吹捧得天花乱坠。

杜云锦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香粉放到小贩的手中，惹来他满脸的错愕与不满。

&ldo;既然是这等能招惹人的东西，我还是用不得了。不然我家的夫君就会吃醋了。&rdo;她说罢，目光恰如其分地朝旁边一瞄，让周遭众人注意起原本已经被彻底忽视的萧瑀，顿时人群中就传来阵阵地抽气声。

原来已经有位俊俏的好郎君，自然是不稀罕这等香粉了。人群的热度从小贩手上的茉莉香粉瞬间转移到萧瑀的身上，只恨不得自己出门时少带了鲜花与瓜果，不然定要好好的投过去。

&ldo;你！&rdo;小贩见一桩已然获利的生意就这么飞走，心里自然是不爽快的。他一脚跨出，挡在杜云锦与萧瑀的面前，恶声恶气地说道：&ldo;没钱就不要这般招摇，买不起就想出来这些龌蹉的法子！俊俏的夫君，南门烟花胡同里有的是俊俏小倌儿，小姐这位瞧着身段怕也是从那里买回来的吧！&rdo;

他这话一出，就惹得杜云锦怒目而视。要不是有萧瑀在旁边看着，又有如玉和郭厚生拦着，只怕此刻她就会挑起脚边的木棍，径自打过去。竟然敢阴阳怪气骂她的阿瑀，就是这样骂她，她也是会恼的，更何况还是阿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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