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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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叶欣媛把两边袖子一捋，从兜里掏出警官证，凑到他们跟前：&ldo;不许动！我是警察！&rdo;

下面的小光头果然怕了，甩手甩脚的拼了命也要挣脱出来。上面的大胖子这下有恃无恐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回头冲叶欣媛笑：&ldo;警察同志，这是个小偷，他偷我钱包！您给管管，为社会惩恶扬善！&rdo;

叶欣媛额角一抽：&ldo;那……那你先起来，我好问话。&rdo;

大胖子立马收起笑容：&ldo;那可不成！我起来他就跑了！&rdo;

小光头见势头不利，开始喊冤：&ldo;警察同志，我真没偷他钱包，是他想要害我，他想打死我！&rdo;

大胖子不高兴了，瞪他：&ldo;那你倒是说啊，我为什么要打死你？！还不是因为你欠钱不还？&rdo;

小光头：&ldo;还，还不是因为你放的是高利贷，半个月利息五千，谁还得起……&rdo;

大胖子：&ldo;还不起你别借啊！&rdo;

一人一句，吵得叶欣媛头都大了。她叉腰，抬头大喊一声：&ldo;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你们两个，一个别想跑！都跟我去派出所，我来好好查查！&rdo;

说完她就从裤腰上卸手铐，用蛮力拉大胖子起来，拿手铐的一边拷住他横肉堆叠的手腕。这头刚解决，下面的小光头爬起来还没站稳，拔腿就跑。

&ldo;哎！你别跑！&rdo;叶欣媛慌忙喊他，可注定徒然。她扭头看看吨位极高的大胖子，心里快速思考，带着这货跑肯定跑不快，但要是把他丢这里，搞不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一咬牙，一跺脚，她索性带着胖子一道跑。

菜市场里的路拐弯抹角，障碍物又多，偶有满地的杀鱼血水，叶欣媛要很小心才不会滑到。她已经用尽全力了，可小光头跟她的距离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秒拉大。这时候，也只能盼着有热心群众帮她了，于是她高声呼喊：&ldo;我是警察！帮个忙，抓住前面的小偷！&rdo;

还真别说，老天真替她开眼了。不多时从巷尾一侧冲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毫不费劲就把小光头按倒在地。

&ldo;啊啊啊老娘娘开眼！&rdo;叶欣媛感激涕零，得以喘息了片刻，拉着大胖子快走过去。

只见一人单手扭着小光头的双手，像绳索紧扣他的手腕般令他毫无反击的余地。反观这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轻松松叉着腿坐在马路牙子边，空的那只手悠然地抽着烟。

叶欣媛走近前时才看到这人的侧脸，有刹那的恍惚，她顿住，不由屏住呼吸。

这人吐了口烟，转头看他们的方向，一脸得意：&ldo;警察同志……&rdo;

才说四个字他就愣住了，望着叶欣媛的脸，良久后震惊疑惑地喊：&ldo;小……小结巴？&rdo;

叶欣媛这时已面无表情，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ldo;老痞子……&rdo;

2

关于小结巴和老痞子的故事，得往前再追溯七年。镜头沿着石砖凹凸不平的巷子一路往里拉，对上南城府学巷里第三排的小矮楼，这就是故事最开始的地方了。

那年小结巴十七，正为成绩不好高考该咋办而终日焦头烂额。一天中午放学后，她包里装着一张不及格的化学试卷，这试卷仿佛令她的包有千斤重，几百米的路走得步履维艰。她家住小矮楼最靠里，途经外面那间时，她看到好像有新房客要搬进去。

新房客留寸头，穿短袖黑衬衫，任一张轮廓锋利的脸和一双精瘦的胳膊被炎炎的烈日曝晒。叶欣媛皱眉，不由把头顶的太阳伞又摆正了一点。

刚小心翼翼又满是好奇地迈过他身边，她就被叫住了：&ldo;嘿！中学生！问你个事儿！&rdo;

叶欣媛有那么一点害怕，不敢回头：&ldo;啊？什……什么……事？&rdo;

她听见新房客往她这边走了走，而后绕到她面前，低头看伞下的她：&ldo;你知道，你们这儿的有线电视该去哪交费吗？&rdo;

叶欣媛缓缓抬眼，谨慎地打量他的深窝眼，回答：&ldo;我……我不知道。&rdo;

新房客笑了：&ldo;你是天生结巴吗？还是你怕我？&rdo;

叶欣媛有个毛病，胆儿贼小。甭管是站全班同学面前自我介绍，是在厕所洗澡时看到一只小蟑螂，还是晚上睡觉窗前闪过车灯，她的心脏都忍不住直突突，一突突就止不住舌头打结，然后讲话就会坑坑巴巴。

她深呼吸，努力捋顺了舌头，抬头直视他：&ldo;没……啊，我好得很。&rdo;

新房客&ldo;哦&rdo;了一声，还真别说，他嗓音还挺好听，比听力磁带里的男声还好听。叶欣媛莫名脸红，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ldo;那算啦，我回头问别人吧！&rdo;新房客咧嘴笑得很灿烂，挪开脚跟要给她让路。

就在这一瞬间，叶欣媛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自己那张只有47分的试卷，又想起化学老师说的&ldo;不及格的同学都拿回家订正，顺便给家长过目留个签名&rdo;，她灵光闪现，火速回头喊他：&ldo;嘿！叔……叔，你能帮我个忙吗？&rdo;

新房客怀疑自己听错般睁大眼睛看她，拿食指朝自己点了点：&ldo;我？我是叔叔？&rdo;

怎么瞧着这人也快奔三了吧？一副沧桑落拓的样子，叶欣媛还仔细斟酌了一下，觉得这称呼最为礼貌得体，便肯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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