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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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库珀一口把酒喝尽，站起来，说：&ldo;拉斯勒太太有时会在伦敦一家花店帮忙，新娘花冠和花环是她的专长，要取得一点荨麻和紫菀，完全不是问题。&rdo;他朝大门走去，&ldo;晚安，布莱尼医生，不必送了。&rdo;

听着他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莎拉瞪着自己的玻璃酒杯，觉得自己好想大叫，却出不了声。她的一切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摇摇欲坠。

乔安娜的一举一动，充满了明显的诱惑力，杰克猜想，她一定当过模特儿，可能是平面裸体模特儿。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满足虚荣？应该是后者吧，他心想，她是个非常自负的女人。

她简直迷恋玛蒂尔达的床和玛蒂尔达的卧房，在厚厚的枕头上模仿她母亲的姿态。然而，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差异，此刻却再明显不过‐‐玛蒂尔达在性方面是温柔、含蓄的，主要当然是因为她对性没有兴趣；而乔安娜是做作、具侵略性，她似乎认为每一个男人每一次都会被相同的视觉所挑逗。杰克想不透，究竟她这样表演，是为了挑逗他，还是为了挑逗全天下的男人。

&ldo;你老婆是不是很保守？&rdo;在静静表演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她突兀地问。

&ldo;为什么这样问？&rdo;

&ldo;因为我的表演，让你很吃惊。&rdo;

他觉得好笑。&ldo;莎拉是个开放而且健康的女人，我也不是吃惊，只是你的所作所为冒犯了我，我不喜欢自己被归类成那种会因低级色情动作而兴奋的男人。&rdo;

她把眼光移开，望向窗外，用很奇怪的姿势抱着自己，眼神呆滞地坐着。&ldo;那你告诉我，莎拉是怎么让你兴奋的？&rdo;她终于开口。

他端详了她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ldo;她关心我在绘画上的努力，这是让我兴奋的原因。&rdo;

&ldo;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性方面。&rdo;

&ldo;噢，&rdo;他不好意思地说，&ldo;看来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我说的是爱。&rdo;

&ldo;少来了，&rdo;她轻轻笑了一声，&ldo;你应该恨死她了，杰克。她一定是有了别的男人，要不然不会把你踢出来。&rdo;

&ldo;恨这个字，说得太绝了，&rdo;他平静地说，&ldo;好像没有任何容忍的空间。&rdo;他把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揉成一团，用手指头弹向她，望着纸条落在她身旁的床上。&ldo;看看纸条上写的，&rdo;他说，&ldo;如果你有兴趣的话。那是在三次见面后，我对你的看法。&rdo;

她竟然一点也不好奇‐‐他心想，绝大多数女人都会迫不及待抢过那张纸条‐‐缓缓拿起纸条，不屑地将正反面看了看。&ldo;什么都没有。&rdo;

&ldo;没错。&rdo;

&ldo;你好差劲。&rdo;

&ldo;是的，&rdo;他说，&ldo;你让我不知该从何画起。&rdo;他把草稿图递给她，&ldo;我不作色情裸体画，可是到目前为止，我所看到的就只有这些，不断重复的恋父情结，或者，更精确地说，是假恋父情结‐‐丝毫没有对父亲的亲近，只有对母亲的深恶痛绝。打从我来到这里，你所说的，都是这些事情。&rdo;他耸耸肩，&ldo;甚至连你女儿的影子都看不到，自从她回学校后，你便完全没有提起那可怜的孩子。&rdo;

乔安娜跳下床，穿上睡袍走向窗边。&ldo;你不了解的！&rdo;她说。

&ldo;噢，我太了解了，你骗不了骗子的，乔安娜。&rdo;

她皱起眉头。&ldo;你在说什么？&rdo;

&ldo;我在说一个我所见过最自我的人，其实我早该知道你是这种人。

你或许可以告诉全世界，玛蒂尔达误解了你，但你说服不了我。这辈子，你一直都在折磨她，&ldo;他指着她说，&rdo;不过，你可能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手段这么高明。&ldo;

她没有答腔。

&ldo;我敢说，你的童年充满了无止境的愤怒，而玛蒂尔达试图用毒舌钩来控制你的愤怒，我说得对吗？&rdo;他顿了顿，&ldo;你怎么应付昵？你应该够聪明，一定想出什么法子，阻止她使用那玩意儿。&rdo;

她的声调有些紧绷。&ldo;那鬼东西真的很恐怖，每次她一拿出来，我就吓得发抖。&rdo;

&ldo;这倒简单，&rdo;他觉得好笑，&ldo;我小时候也用这招。当时你几岁？&rdo;

她瞪着他，他感觉到她的眼神中有一股越来越强烈的焦虑。&ldo;她只有在把毒舌钩套到我头上时，才会表现出疼爱我的样子。她抱着我，用她的脸颊摩擦那玩意儿，&lso;可怜的宝贝，&rso;她会说，&lso;妈咪疼乔安娜。一她又转头朝向窗外。&rdo;我好恨，那让我觉得，只有在我最丑陋的时候，她才会爱我。&ldo;她沉默了一会儿。&rdo;有一件事你倒没说错，一直到我发现吉洛德是我爸爸，我才知道为什么我妈妈这么怕我。她以为我不正常。我以前并不知道这点。&ldo;

&ldo;你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怕你？&rdo;

&ldo;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妈，你根本不会问这种问题。&rdo;她的气息让窗户的玻璃沾上了雾气。&ldo;她总是有很多很多秘密，我很快就学会了什么都不问。当我去念寄宿学校时，我必须为自己编造一些背景，因为我对自己的过去知道得太少。&rdo;她不耐烦地用手拭去雾气，转身朝向房内。

&ldo;你说完了没，我还有事要忙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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