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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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0章（第1页）

&esp;&esp;杨慎、李延清都是轻轻皱起眉，刘仁也朝沈瑞望了过来，殿试名次已出，贡院失火的事儿家中长辈们也就不是防得严实了，他们都或多或少知道了些。

&esp;&esp;尤其杨慎的卷子是被毁了的，朝堂上又因卷纸种种争锋，面对即将踏入仕途的儿子，杨廷和自然会与他剖析个明白。

&esp;&esp;“这事……”杨慎低声问沈瑞道。

&esp;&esp;未待他说完，沈瑞已道：“大兄放心，师公已与我说了。这一两日就有结果。”

&esp;&esp;杨慎听得次辅王华已有交代，便点点头不再提。

&esp;&esp;沈瑞一笑，起身持盏，遥敬在座诸位，朗声道：“多谢诸位仁兄关切。只青篆一事，自有圣君贤臣裁决，我等只静待结果便是。蒙诸位不弃，瑞在此谢过！”说罢一饮而尽。

&esp;&esp;众人忙也还了一杯。戴大宾见状，起身来圆场，表示自己一首词只得了半阕，还请诸位帮忙斟酌。

&esp;&esp;他那表兄林福余却是落榜了的，此时没在西苑，同乡两个进士起身帮忙，一说一和，场面便又热闹起来。

&esp;&esp;沈瑞一哂，心下暗道，果然不出师公所料。

&esp;&esp;却是昨日金殿唱名之后，王华便将他招去府上，竟把那日读卷种种皆讲与他听。

&esp;&esp;因问他，未在一甲，可有怨。

&esp;&esp;沈瑞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esp;&esp;有杨慎在，状元沈瑞是没想过的，毕竟杨慎这样不世出的才子，沈瑞也服气，自认足够努力也是及不上的。

&esp;&esp;他也并没有想过和沈瑾相比，外人比较是外人想看热闹，于他们自己而言这种攀比是毫无意义的，而且如徐氏教导他与何泰之的那样，沈瑾是沈氏族人，不是他们的敌人。尤其沈瑾现在是寿宁侯的女婿，能把其拉过来，总比推到对立面去的好。

&esp;&esp;至于三鼎甲，他倒不是没想过，这次会试他排在老夫反复看过了，好是极好的，只李阁老那‘冒进’之语，也不全然是因想阻你而发。此时你也道‘施展’，唉，恒云，你到底年轻气盛，虽对了皇上脾胃，却也当知，有些事，不是皇上一言而决的……有些事，也不是下了圣旨，地方上就会照章办事的。”

&esp;&esp;沈瑞如何不知，他太知道这点了！从古至今不都是这般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么。

&esp;&esp;他深吸了口气，道：“师公放心，孙儿不会冒进，孙儿会效仿老师、师公，稳扎稳打，有了功绩再步步为营。”

&esp;&esp;皇帝要说得算，王华与王守仁早就该在高位了。

&esp;&esp;王守仁就是有了实打实的军功，升迁也是靠小皇帝与内阁博弈得来的。他沈瑞又如何会托大。

&esp;&esp;“而且，孙儿也无王荆公（王安石）之志。”沈瑞并没有想要变法的心，并非因他没有王安石张居正那样的地位，而是因他并没有一套适合大明的“新法”。

&esp;&esp;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在合理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做一些改变，推动一些发展，守护一些萌芽，把握一些机会，等待连锁反应，等待，最终的蜕变。

&esp;&esp;王华未成想他会这样回答，沉吟半晌，抚须点头，道：“你有这样认识，甚好。”

&esp;&esp;他顿了顿，忽然问道：“青篆之事，只怕很快就会有人传扬出去，你待怎么应对。”

&esp;&esp;“传扬”二字咬音甚重，沈瑞一愣，脑中一转，不由叹气，原想着是青篆扬名之机，可以借此机会推一些工程书籍。然若是有人刻意宣扬，那可这‘名’便未免太大，世间可还有一词，曰“捧杀”。

&esp;&esp;青篆拯救了那许多举子的卷纸，若此时被有心人追捧一番，众进士感恩不已，再跳出个人来说他沈瑞邀买人心，可是百口莫辩。

&esp;&esp;沈瑞想了又想，道：“恩自上出。”

&esp;&esp;王华抚须大笑道：“甚好。孺子可教。”

&esp;&esp;转而方道：“去岁，皇上曾与内阁提了一句要建一处书阁，年初也曾议重抄《永乐大典》，摘些实用的书籍，刊印出来。”

&esp;&esp;沈瑞却是这阵子一直闭门备考，不曾听说这事。

&esp;&esp;那书阁，这刊印实用书籍，显然就是他同小皇帝提过的万卷阁之事。他不免精神大振，忙道：“青篆正是借此东风，是奉旨刻今科时文，是皇上恩泽浩荡，使众卷纸失而复得。”

&esp;&esp;“只这事要快。”王华道。

&esp;&esp;沈瑞应道：“孙儿这就着人联系刘忠刘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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