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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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蜈蚣的出现（第1页）

大蜈蚣让他们心生恐惧！

我说：“我在树上看到的，一只大蜈蚣从水里跃出，它跃到桥上，然后一路吃黑蜘蛛。黑蜘蛛纷纷逃离，有的钻到井里，有的跳到水沟，最后死的死，没死的逃得无影无踪了。”

天方夜谭一般。他们面面相觑。骇然心惊！

我母亲愤愤说道：“灵庄怎么了？前面是什么蟒蛇，蜈蚣，女鬼，现在又是蜈蚣，黑蜘蛛。还有，一年当中，不是水就是旱的。这叫人怎么活啊。”

母亲这一说，悲愁的气氛笼罩着我们。

母亲说的没错。这一年中，灵庄发生的，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还少吗？

年都不让我们过好。这是什么世道？

难道老天爷是在打瞌睡吗？

为了缓和这里的气氛，也是为了安慰我母亲，我转移话题，对我母亲说：“妈，你还记得二毛他们老师对他们讲过的关于过年的故事吗？”

我这次说到二毛，二毛却忘了纠正我，“你又叫我二毛，不叫我二哥了”。

他不纠正我，说明他仍然处在高度紧张之中。

我母亲回答说：“记得。”

我说：“年是猛兽，有多厉害，从前的时候，它为害四方，作恶多端，但是，就在这个晚上，它还是被驱赶走了。过年过年，就是年走了，都会过去的。”

我母亲上前，亲昵地抚摸了一下我的小脸蛋，显示她是被我感动了。

她也许是在为有我这样一个明白事理、善解人意、替家人分忧、为父母着想的小儿子，而感到骄傲呢。

我父亲显然没有听明白我说的内容。但是，我母亲、二毛，甚至大毛，都知道我说的意思。

二毛说了一句鼓舞人心的话：“都过去了，我们应该对明年、对未来充满信心。”

这话，他们老师一定经常说给他们听的。

母亲转忧为喜。她说：“还好，那些切糖、花生都还在，黑蜘蛛没来得及糟蹋，我们接着吃，林海，你去准备水。”

说到水，他们又忌惮了。因为我刚才说到黑蜘蛛出没井里，还有大蜈蚣钻到井里。

二毛突然说：“那井里爬了黑蜘蛛，井水还能喝吗?”

这确实是个现实问题。谁知道黑蜘蛛脏不脏，有没有毒呢？

我父亲一直没说话，他几乎插不上嘴的，这时他却说道：“一直都喝过来了，而且是烧开了的。不从井里打水，到哪弄水呢？”

大毛反对。说：“还是不喝的好，想着都很可怕，而且不一定安全。”

最后还是我母亲发表了决定性的意见。她说：“今晚就不喝这水了，从现在开始，一律不从井里打水，我们宁愿远点，去龙须沟里取水。这事林海和大毛你们俩父子多担当些。”

龙须沟，是灵庄外围的一条活水沟。它直接通往龙眠河。

水不喝，点心照吃。我们将那些点心从条几转移到桌子上，分别吃起来。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饿了。

大毛突然说：“应该是半夜了，我们算是守岁守到现在了，开门鞭也放过了，只是放早了一点。”

我说：“我这还有。”

说着，我从兜里掏出一把零散的鞭炮，放到桌子上。

大家都笑了。

我母亲说道：“未必不可，刚才那挂开门鞭是为祛邪除恶，现在放这个，是为迎接新年，真正的开门鞭啊。大毛，拿火。”

大毛一声就是。他从抽屉里拿出火柴。

于是，我们一家人又转移到了门口。

当然，大毛开门的时候，还是格外小心的。他开了门，先伸头探了一下，然后才将大门打开，让我们一起出去。

我们都站在门口。大毛让我点火，他来扔鞭炮。

我们配合默契。一个一个的鞭炮，经过我们的手，在我们家门前的场地上依次落地开花，响声划破了灵庄子夜时分宁静的夜空。

这个大年夜，我们在恐惧、时而又有些欢乐的氛围中度过。

我只能这样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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