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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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见证人（第1页）

吴队吐出口烟雾，他盯着远处黑压压的大海点了下头。

只要在这片海域生活过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段惊恐的日子，整整四天，没有一个人不是活着恐惧中，那个装着女人的箱子就摆在村子的中央，白天盯着火辣辣的太阳，晚上吹着海风，散发着比腐烂鱼肉还有呛人的气味。

那段日子，整个渔村就像是身处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无人敢踏出大门半步，夜晚没人敢睡觉，深怕外面的女人突然闯进门。

吴队麻布的回忆着，当时他只有十一二岁，胆子特别的大，对外面箱子里的女人又好奇又害怕。他清晰的记得那个女人的脸，她对着他笑，明明已经死了，她的脸还像活人一样笑着。

吴队的父亲当时还不是打捞队的队长，那口箱子也不是他爹捞上来的，他告诉我幸好那天他爹带着他和他娘进城喝喜酒，躲过一劫，不然他们一家现在都成了海里的落水鬼，死的不明不白。

我坐在边上静静听着，吴队沉默了很久突然看向我，“赵老弟，那东西你们绝对不能打开来，交给那女人便得了，这东西邪性的很，动过它的都死了。”

我想了想坦诚相告，“吴哥，我也不跟你来虚的，这次我就是冲着箱女来的。她跟我一个认识的人有点关系，你要是愿意，带我们去那个村子走一朝，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给我们指条路就成。”

吴队吧唧吸了几口烟，舔了下发干的唇瓣，烟雾中他的脸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许久他道：“没了，都没了，一村子的人都没了，全都死干净了。”

他的声音缥缈不定，忽远忽近，我盯着吴队的脸陷入沉思中。

吴队是当年箱女分尸案的见证人，他说的那些东西与巫素素调查出来的有很大的出入。箱女被渔村的人打捞出来，停放在村里四天，每天都有新的变化，直到第五天有关部门的人才来将其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

三个月后，有关部门对此做了公开报道，箱女分尸案有了结论，调查抓捕的过程被拍成了纪录片，现在这段片子还能在网上找到些剪辑视频。

从箱女被带走到公布结论的这三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纪录片里没有说明，我看过剪辑画面，基本都是围捕凶手的场景，已经一些箱女被打捞出来的照片，照片背景中的渔村看起来很简朴，屋子还都是木料搭建的棚，经过这几十年的建设，渔村早就变了样。

吴队说完那句话后整个人变得很沉默，我压抑着内心的好奇没有继续打听箱女的事，陪着他坐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渔村。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与巫素素搭乘大巴回临港区，离开前我给吴队留了个联系方式，他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愿意给他最大的帮助。

昨晚各自回屋的时候，吴队同我说了句话，诅咒并没有结束，那个女人回来了。

回程的路上，心头团聚着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渔村，我觉着吴队没有说实话，厉鬼诅咒非冤亦仇，箱子里的女人是怎么死的，她为何被装进箱子里，又是如何飘到渔村的。

我是个缝尸人，比谁都了解尸体。一具尸体浸泡在海水里还能保持原样，这具尸体本身就有问题，更不要说一天一个表情，还能在大白天里享受日照的洗礼，这女鬼可不仅是厉。

从客运站出来，老远就看到罗浩靠着商务车打电话，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在风中飞扬，像是等了许久。

我与巫素素走在人流中故意当他不存在，看着他在马路对面又是跑动又是朝我们招手，最后闯了个红灯来到我们跟前，我才佯装惊诧的停下脚步，“罗顾问，这么巧。”

罗浩搓着手，“我可等在这等了两个小时，你说你俩怎么也不开机，我打了一个晚上电话都快急死了。”

那天罗浩将手机还给我们的时候，巫素素就把旧手机给卖了，换了新机新号，他打我们电话自然是打不通。巫素素没说理由，我也没问，寻思着以曾敏独断霸道的作风，这手机要回来我也不敢用，鬼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手里装什么不该装的东西。

“昨个你们走得急，我们没来及赶上就在渔村住了一晚。”

罗浩压根没听我的解释，他把我们带上车直接去了精神病院，王奎醒了。

这是我在接到王奎自杀后第一次见到真人，躺在病床上，醒了跟没醒没啥差别，空洞的眼神痴傻的模样，无论谁跟他说话，他都跟聋子一样没有反应。

这样的王奎无法给我们提供任何线索，我在他跟前站了会，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王奎咿呀叫了两声。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我无意中发现王奎的眼皮子抖了下。

“病人要休息，家属都回去吧。”

我们被护士赶了出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罗浩唉声叹气起来，他装模作样的样子有点可笑。我翘起长腿，心里稍作盘算主动约曾敏出来，罗浩顿时如是负重的跑去打电话。

半小时，曾敏驱车来到医院，在会议室里，我把吴队打捞出来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曾科长，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我一手摁着油布包，一边不怀好意的瞪视着曾敏，“关于箱女分尸案，我想听听曾科长的版本。”

“你知道箱女分尸案，姓吴的告诉你了？”曾敏惊呼了声。

手指在油布包上敲击了几下，“让我猜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我要猜对了，那就请曾科长坦诚相告，要是猜错了，我就把东西丢回海里。”

“你敢！”

“王奎自杀前在牢房里留下七个大小不一的图形，分别指的是人体的七个部位，曾科长你在寻找箱女的尸骸，没错吧。”

曾科长震惊的望着我，她的表情出卖了她的情绪，当年特别调查科接手了箱女案，中间必定出了什么岔子，导致这些年，曾敏一直都在寻找某些东西。

“当年渔村的人都死绝了，箱女案并未被破获。你在调查过程中判断错误，导致一村的人全都无辜丧生．”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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