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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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缝合（第1页）

左手拽着绳结用力一抽，裹尸布两头的收拢，我盯着左下角的裹尸布蹭在老太左腿下方后，立刻收紧右手绳结，以同样的方式抽起因果绳，裹尸布右下角摞到了老太肩膀出，试了试因果线绷紧的阻力后，一脚踏上盖在老太背部的裹尸布上，借力跃起，在半空中回转身子，提起两端绳结中的红绳，裹尸布四个角全都被抽紧，老太的尸身全都被牢牢装进了裹尸布中，不见半点光后，我背起裹尸布踏在布幔下的棺椁，跳到距离大门口。

“丫头，接下来交给你，老太尸身我带走了。”

背上老太的尸身我退出大楼门外，巫素素咬着唇瓣，担忧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会，转身的刹那，她身后不起一道密不透风的金光。

我挑了下眉，扛着老太的尸身环顾四周。林子上空的黑气依然层层叠叠，靠着宽口瓶吞噬这里的怨气不过是车水杯薪罢了，那些话也就哄哄巫素素，不让她忧心而已。

适才裹尸的时候，我发现老太脖子上有道很深的口子，最不想遇到的事还是遇上了，她要真是具干尸也不会出现在这。满院都是肆意横飞的怨灵亡魂，在这鬼地方缝尸，我也是醉了。

走下台阶，我朝着最初遇到老太的地方跑去，她那么敛财，去她熟悉的地方会容易些。

凭着记忆，我找到那扇门，灰色亭子歪倒在边上，像是被什么东西铲除似的，连根斩断，里面的东西落在地上，罐子里的钱散落一地，大面额的票子不知去向，剩下那些零碎一块两块的纸币和钢镚散落在草地里。

一看这副光景，我心想完了，老太要是诈醒看到自己的钱没了，那还不怨气冲天立马起尸。这可咋整？

我放下裹尸布，将地上的钱全都捡起来塞进罐子里，半数都不到。妈的，死人钱都拿，真他妈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无奈之下我将身上所有的钱都塞进了罐子里，随后打开裹尸布，摆动老太的尸身，让她平躺在裹尸布上。

钱罐子放在老太脑袋的一侧，缝尸时若是能将死者生前惦记的东西放在身旁有立于死者入土为安，只是我们缝尸时很多时候遇到的都是草草了事的人，真对死者心存念想的活人不多。

我与老太只接触过一次，这人说话不中听，贪财，人不坏，现在想来她与我们说的每句话其实都有深意，或许那时她就看出我是做什么的，出声警告才会落得这副模样。出于内疚，我在看到她伤口时，想要为她缝尸，送她一副完整的尸体，可以好好入黄泉，走该走的路。

“老太，我是缝尸人赵玄陌，现在替你缝合伤口，无关今生往事，只报你一念善意。”

说完，我取出缝器摆在裹尸布上，两指抬高老太的下巴，露出脖颈上碗大的伤疤。疤痕凹凸不平，断层明显，下刀的口子有两三处，老太是被人割喉致死，下手的人是个新手，当时的情况可能是因为害怕又或许是因为凶器不够锋利，第一刀下去割开喉管并未致死，伤口上有抓痕。之后，凶手在同一处地方连扎两刀，才将老太杀死。

我提气老太的双手，十指上都有残留的血污，老太死的时候很痛苦，喉管被切开后，她并未直接断气，而是在凶器切割伤口时候一点点折磨致死。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么对待一个老人？我想不明白，干我们这行的不需要去考虑死者生前的冤屈，只需要将它们缝合完整送它们上路，三叔说过，缝尸人若是对死者有了情感，那就无法继续缝尸，缝器有了情，下针的手就会抖，出了岔子害死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我收回视线，因果线穿过镇魂针对着干瘪的皮肤扎了下去，青烟滋的冒了出来，我沉下脸，勾着因果线的手指对着红线轻轻一弹，阴气顺着红线而走，因果线在镇魂针的引领下快速将老太脖颈上的破口缝合起来，每一针落下时青烟不断冒气，缝合处的干皮开始愈合，老太的脸色发生细微的变化。

在镇魂针穿过肌肤冒出头时，我及时捏住针头将因果线从干皮中抽出打结，一刀剪断因果线后，两指摁在缝合的伤口处，将红线压入干皮下，直到因果线完全从干皮上小时候，才吁了口气。

看了下时间，缝合过程不长，中间也没出啥岔子，比我预期的要好一些。取出麻绳正要收尾的时候，老太睁开了双眼，她直勾勾盯着我，顿时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死不瞑目是我见过最糟心的事，大部分枉死者都会来这么一出，我暗中探向身后的箱子，老太要这个时候诈尸的话，那我也只能在这里送她上路。

吞咽着口水润了润干涉的喉咙，我冲着老太道：“老奶奶，尸身我已替你缝合，你有什么遗愿，我替你了，现在．”

“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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