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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第2页）

话是客套话，程锦行也只是随口一说，因为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肯定又要陪着打麻将。左右都是为了讨好陈蓉蓉来的，打几局也没关系。

但更让她在意的是坐在陈蓉蓉对角的那个女人，上次程锦行没有见过。她烫着一头微卷的发，妆容很淡，病恹恹的样子。她的藕粉色撒花旗袍是时兴的改良款，即便天已经凉了，裙子也很短，露出一条雪白的长腿来。

程锦行对照记忆中的册子，很快明白了她的身份。这是裴度娶的六夫人柳香晗，刚刚息影的大明星，嫁入帅府不过两年，深居简出，不怎么喜欢和人打交道，大家都唤她柳太太。

果然是出类拔萃的美人，程锦行也照例问候了一声。柳香晗连眼皮也不掀一下，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我听说小琛把你安排在东边的小楼里了，横竖那里只住着他一个男人，不知道你想不想住到红楼这边来？”打了会牌，陈蓉蓉问她。

程锦行自然是想的，面上却笑着说：“先前是少帅帮我安排的，如果太太觉得不妥，我住哪都可以。”

陈蓉蓉眉头微皱，黄芪雪说这个女人不一般，现在一听话果然夹枪带棒。看来她不仅想俘获大帅，连少帅都不放过。眼风一挑，陈蓉蓉皮笑肉不笑：

“既然是小琛安排的，你暂时住那里好了，只是有不合适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谢太太。”程锦行模样柔顺道。

打牌打到一半，陈蓉蓉突然朝远处喝道：“你去哪里？”

程锦行顺声望去，只见平时梳着两条辫子穿着一条小洋裙的沈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换了一身白衬衫背带裤，戴着一顶帽子把长发都塞了进去，像个假小子。

沈璇没有说话，就要冲出门去，陈蓉蓉急了：“你给我站住！”

沈璇哪里听她的，可是刚跑两步就被个人拎了回来。进门的是一个穿着军服，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面目刚毅，身材高大，眉宇恭肃得仿佛浓黑的墨汁，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小沈璇在他手里比小鸡还不如。

“放开我！你放开我！”

沈璇挣扎起来。

陈蓉蓉起身，朝沈璇走来。

“你刚才要去哪里？为什么躲妈妈？”。

“你管我！”沈璇大叫。

“我是你妈妈怎么不能管你了？！”陈蓉蓉瞪眼，“今天要不是闫叔叔管着你，你又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撒野！”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队队长，算什么东西嘛！还有你，你也不是我妈妈！”

一番话说得陈蓉蓉脸色阴晴不定，嘴唇哆嗦手也扬起，下一秒就要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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