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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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无人听的戏05（第2页）

再醒来时，已经快五更了。

小姐要去练功了。

崔莺莺随着二人回来后就睡下了，并不知道红娘被刘园长带走的事情。

红娘拖着身躯，悄悄推开了门。

“小姐，小姐，起来了。”红娘在门口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

崔莺莺正在两颊用红纸沾水搽腮红，用锅底灰画眉，称作“清水打扮”。又用小玻璃管串成排须装饰发髻，在发髻上用顶花装饰。

“我已经起来了。”崔莺莺看向门口的红娘，“怎么不进来。”

“红娘身体有些不适，不能伺候小姐更衣了。”

“怎么了。”说着崔莺莺放下手中的胭脂水粉，向门口的红娘走过去。

“不碍事，既然小姐已经起来了，红娘便回屋休息片刻。”说着拖着身躯，匆匆回了屋子。

抹了药，这才躺在床上。

鱼肚白的天空渐渐微亮。

看向崔莺莺，头上露出髻发，脸上微微红的脂粉。上衣着了飞云的水袖，外加飘荡的云肩；穿上了淡雅，清丽的百裥裙，上面搭配上了短裙，腰间佩戴了一个玉佩；玉足轻踩着穿云鞋。

实是佳人下凡来。

来到梨园台，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可想起来了娘亲的训斥，却是不服。

“哈”

“啊”

“得”

越剧讲究唱、念、做、打。“唱”，指的是唱功。“做”指的是练功，也就是表演。“念”指的是音乐性念白。而“打”则指的是武功或舞功。

要想成为角，每天都得练这四个点。

崔莺莺从五岁开始，每天五更起，连天的练。

“要想在人前显摆，就得在人后受罪。”这是她在小小的闺阁中，走到选角，到确定当演崔莺莺的时候，一步步懂得的。

虽当不成花木兰，但是我崔莺莺一定要当好。说罢遥看了眼天，大喊一声“哈”。

向前一踢腿，压起了腿。戏是演，演一辈子，这身躯从台前到台上都不能出一点差错，就算要倒，也要倒在台上。

“错，又是错。”崔莺莺嘴中字正腔圆的念着戏词，听到说话的人，连忙抬头看去，正是她的娘亲，身后还跟着管家和仆人。

“哪里错了？”崔莺莺望向娘亲，看上去她已经化了妆，眼角的皱纹也清晰可见。

这就是戏子的悲哀啊，如果自己演不好，是不是也会如此。崔莺莺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不行呢，我付出了那么多努力。

“对，也错。”崔夫人看向自己的女儿。

“莺莺，你现在大家闺秀，不能这么凶残。”

“我凶残，哪里看到的。”崔莺莺却不同意。

“你的戏中。”崔夫人直接吐了出来。“你演的不是崔莺莺，而是花木兰。如此，不如不演。”

“我”崔莺莺忽然眼神无光，失去了力气。崔莺莺最怕别人质疑她的唱功，她的努力，仔细一听，娘亲说的也对。

“那如何解？”扶着戏台子旁边的栏，看向娘亲。

“学，好好学，跟娘亲学怎么做一个女人。”说罢，右手拿着团扇轻扇，左手拿着修好的荷花手绢。

此时崔莺莺看呆了，娘亲的步伐不刚不柔，却有着妩媚动人。

“愣什么，跟娘走。”崔夫人看着女儿发呆，说了一句。

于是戏台子就剩下两个踩着穿云鞋的女人，学习做个大家闺秀的女人。

这戏，一开始唱。

你就再也不能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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